36、初夜

　　秦夕拿到稿费的那天，正巧第一学年奖学金刚刚下发。赵亚东拿了班里唯一的特等奖学金，得了一千二百元；何颂拿了个三等，得了四百元。何颂抢过秦夕的汇款单一看，酸溜溜地说了一句：靠！一篇文章比我一年所得还多！

　　从那以后，秦夕一发不可收拾地投入到了兼职写稿人的行列。秦夕写的稿子都是为杂志量身订做的，他解释说因为他对杂志比较感兴趣，但我却觉得是因为杂志稿费远远高于报纸的缘故。

　　秦夕的才华很快被发掘了，深圳一家杂志邀他在杂志上开了一个“不懂装懂”专栏，专门发些幽默文字。秦夕又义气地推荐我在上边开了个“新写实爱情”专栏。每月6号，我们就得准时把稿子E过去。

　　我写稿赚的稿费和报社发的补贴都全部交给苏柔保管。两个月后，当她把我这段时间的稿费、补贴，以及业余在杂志撰稿所得收入拿出来一数，已经有了不小的数额。我们商量决定利用这笔钱买台电脑，苏柔后来又贡献出她一千二特等奖学金的三分之一凑了一起，终于买回来一台电脑。同时我和秦夕决定一起在校外租套房子，开辟属于自己的新天地。

　　一开始，我们在学校正门边的一个居民小区租了套两室一厅，房子格局什么都挺令人满意。但住进去的头天晚上，我们就发现租这套房子简直就是衰到极点。房前三十米，就是一整排的卡拉OK厅，白天我们来看房时，一点问题都没有，可一到晚上七点，鬼哭狼嚎就开始了。这些卡拉OK厅的光顾者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在学校快憋出病来的师兄弟们一到OK厅，就熟练地挑些BEYOND、崔健的歌放声大唱，把我们折磨得几乎要抓狂了。

　　秦夕说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附近的居民对这些噪音居然充耳不闻。

　　我说，可能是别人习惯了吧。

　　秦夕说这都能习惯，真NB！后来，他得出一个结论，这房子实在没法住人，要是大家想继续在这住下去，就得准备一些生活必备品：棉花、厚棉被、铁锤，功用如下：塞住耳朵、蒙住头、实在无法忍受时将自己打晕。

　　结果，第二天我们就在七百米开外的小区换了一套房子，还是两室一厅，位于顶层的七楼。当天晚上，秦夕就带着韦欣住了进来，两人一直折腾到深夜。

　　于是，第二天，被撩得快受不了的我也怂恿苏柔搬进来住，苏柔思索再三，终于同意了。但她马上又提出：她睡床，我睡地板。各睡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为了能和苏柔早日朝夕相处，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发动宿舍所有弟兄，来回搬了两趟，才把她的东西通通搬了进来。

　　送走弟兄们时，苏柔再一次向我郑重声明：好好睡地板，不能起邪念。可是事实上，当天晚上我们就修成了正果。这也使我有理由怀疑，苏柔的郑重声明事实上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忙了一晚，连续奋战几次后，我们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第二天早晨醒来时，发现苏柔正伏在我胸前看来看去。

　　我说，柔柔你在看什么呢，那么仔细。

　　苏柔认真地抬起头问我，你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大志向吧？

　　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她说，你看，你胸前连一个大一点的痣都没有，不是胸无大志(痣)是什么？

　　我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37、同居趣事

　　同居后，我和苏柔都很快迷上了做爱，夜夜笙歌，一发不可收拾。第一个周末，乘着秦夕两人去逛街，我和苏柔打算充分利用起来。于是秦夕他们一走，苏柔就从浴室里冲了出来，高唱自创的不成调的《做爱歌》杀向卧室，把正在写稿的我一把搂住，塞进被窝。

　　“真拿你没办法。”我一脸的无奈与“苦楚”，伸手往被窝里一摸，哇！这小丫头居然只穿了三点。我立马来了劲儿，三下五除二把外套脱了，正要横刀立马，大战一场的时候，苏柔伸手按住了我。

　　又来了。我没有办法，只好问：“这次想赌什么？”

　　苏柔想了想：“那就赌现在你的QQ在线的好友人数吧。我猜是五个以下，那么你就猜五个以上吧！”哪里有这样打赌的，还替对方下注呢！

　　“好吧”，我迫不及待地拨号上网(那时候还比较土)，登陆QQ，结果令人大跌眼镜：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正好五个。

　　这下把我们俩难住了，争执一番，没有结果，最后决定这场赌谁也没赢，战成平局。但是问题又出来了：按照我们的惯例，打赌谁赢就由谁选择体位，那么平局应该如何呢？我说应该是我选择，男上；苏柔说应该是我选择，女上。争执良久，无法协调一致。最后苏柔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折中。

　　结果那天，我们俩相对侧躺在床上，弄得大汗满身也一事无成。

　　两周后，苏柔嚷着要买只小狗来玩玩。我拗不过她，只好和她去了宠物店，苏柔左挑右挑，总算选定了一只巴哥，刚出门就迫不及待地要我给它起个名字。

　　我说：“就叫它皮皮吧！”苏柔连连摇头。

　　于是我又说：“乌龙？”苏柔还不满意。

　　在我的第十一个建议惨遭否决之后，我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了一个空前绝后的好名：“有只小狗”。

　　话刚说完，后背就被苏柔掐得生疼。于是我又继续建议：“狗行天下、巴哥娃娃、苏柔她弟？”但都被一一否决，最后我又提了一个意见：“狗日的，如何？”

　　然后就感觉头上受到一记重击，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醒来以后，苏柔终于想好了一个名字，她蹲下身，微笑着招呼巴哥：“来来，姐姐赐你一个名字，以后你就叫狗剩了。”

　　我差点没有晕死过去。

　　我们为狗剩掏钱赎身时，店主一边两眼冒光地数着钱，一边交代我们：你们要记住，一日三餐，每餐三分之一盘狗粮就可以了，它吃了狗粮后，口会很干，所以你们要在另外一个盘里装满水。在我们开门走出老远时，还听见热情的店主在身后喊，记住了，一盘水三分之一盘狗粮。

　　　买回狗剩的第二天，我去采访，回来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正当我掏出钥匙开门之际，就见苏柔一把拉开了门，把我连拖带扯地拉到了阳台，一脸惊奇地问我：“你看，狗剩怎么肚子那么大？还在里边一蹦一跳的，该不会是要生小狗了吧？”

　　我说：“哪儿的事，狗剩才两个月大呢，怎么可能生小狗。”我把狗笼打开，想仔细观察一下，哪知门栓刚打开，狗剩就一下撞开了铁门，一溜烟地跑到水池边咕噜咕噜地喝个没完。

　　我转过头问苏柔：“你到底给它吃了多少狗粮，怎么渴成这样啊？”苏柔一脸无辜地看着我：“店主不是说了吗？一盘狗粮三分之一盘水，我一点都没有给它多吃……”

　　我一时被噎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一周后，可怜的狗剩经受不起时而暴饮暴食，时而一整天滴水未进的虐待，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乘我们不注意，汪地一声从阳台上跳了下去，光荣地结束了自己的短暂的一生。

　　有一段时间，苏柔疯狂地喜欢上了吃小吃。每天都带着我东征西讨，还说要把长沙的美食吃个遍。有一次，听说郊外有一家小面馆，里边的牛肉面既好吃又实惠，马上开始蠢蠢欲动。周末一到，拉着我一头钻进了开往郊外的公交。我说：“柔柔，这辆车那么多人，我们要坐一个小时，还是等下一辆吧？”

　　柔柔头一偏：“不！”

　　“你平时不是最讨厌人多的公交吗？”

　　“那不同，那是没有什么要紧事的时候，当然要扮酷一下，现在为了早点吃到那好吃的牛肉面，就算被闷成沙丁鱼我也愿意！”

　　每人来回花了六元车费，吃了三元一份的牛肉面后，苏柔终于咂吧着嘴巴心满意足地回家了。回家才发现，两人都被挤得衣冠不整，活像一对街头卖艺的。

　　一周无事，第二个周末，天刚蒙蒙亮，苏柔又把还在美梦中的我叫醒：“勋，快起来！”

　　“什么事啊，天还没亮呢！”

　　“起来嘛，你这大懒虫！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睡！”

　　“哪里有太阳？明明下雨嘛！再说了，你平时周末不是都睡到中午十二点吗？今天是怎么了？”

　　苏柔一把将被窝掀开，双手握着，放在胸前，一脸憧憬地对我说：“勋，听说上周我们吃牛肉面的那家面馆的炸酱面也很不错哦！我们现在去尝尝看！”

　　我把被窝一蹬，一脸悲伤地作陈小春状：“神啊！救救我吧！”

　　苏柔一般是很有记性的，可有时候常常会犯一些低级错误。比如有一次，我到邻市采访，发现手机没钱被停机了。于是我赶紧打电话给苏柔，让她帮忙充值，苏柔说没问题。

　　于是我找了个地方坐下，安心地等待。可是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手机开通，终于忍不住给她打了电话。

　　苏柔一接电话就诧异地问我：“你怎么不用手机给我打电话呀？”

　　我说：“你还说呢，到现在都还没给我充值。”

　　苏柔说：“不可能啊，我半小时以前就充了，系统还提示我仔细确认你的手机号码呢，我就再确认了一下，确实是139799……”

　　苏柔忽然停了下来，然后小声地对我说：“不好意思哦，我一不小心把钱充到我自己的手机上去了。”

　　电话这端的我恨不得找堵墙一头撞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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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稻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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