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瑞文：在美国，一些常青树类的名牌大学，他们的规格也不一样了，美国有3500多所大学，它有非常精英的大学，也有非常一般化的，严格说来质量也不是非常高的大学，但是提供的机会是对社会有利的，多受教育比少受教育好，受教育比不受教育好。另一方面，确实也有个问题，在这个过程中间，我们有经验的教师队伍不是一年就能成熟的，跟不上，因为扩展得太快，有经验的教师不够，因此小班变成大班上课，教师本来是可以上小班课批改作业比较多的，现在比较少了，做实验总体设备是可以的，但是有些基础设备跟不上了，所以这样也承认可能教育服务的量或者教育服务的水准有些下降，所以我承认有局部质量的下降。一个是生源，一个就是大众化教育和精英教育不能用原来的标准衡量，我个人认为清华、北大、复旦、交大这些学校招的学生还是精英的，这些最好的学校质量没有下降，原来其他的本科学校，本来只选10%，现在选30%，所以它的起点就不一样。现在我们的高中毕业生几乎70%能上大学，过去我们说只有20%，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觉得是标准不一样。我们正视这个问题，在一段时间注意量的扩张以后把增长的步子放慢一点，但不是减少，然后我们想办法再增加资源以后提高质量。第三个问题，要看到因为大学生多了以后就业竞争激烈了，所以有些大学生就急于在第四年就到处去找职业了，所以第四年没好好学，因此也造成服务质量下降，他不好好听课了。还有一个问题，我们招生比较快了以后，我们的专业、我们的课程怎么适应原来精英教育时候的对象岗位，大众化教育有更广泛的岗位，在这种情况下，特别是第一线的应用型的岗位，它的课程、它的教学内容要做调整，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的大学跟不上。还有一个问题是我们的指标，我们对大学的指标要求是7月份之前是算就业率，一般国外是在半年以内，这样学校也给学生制造压力，你一定要有签约的合同。

　　熊丙奇：其实现在很多老师对就业率持有很多意见，包括我们的学生，觉得我们现在的就业率是有水分的，不真实的。

　　胡瑞文：对。还有就是学生要挑选工作，这就要有一个时间，所以进进出出，虽然签约了但不去报到，这里面就有水分了。还有是学校希望学生不管怎么样你签个单来，先走出去。我觉得现在不用这样，因为现在教育主管部门已经出台了一个政策，大学生的户口和档案可以保留在学校两年，因此他安全可以有一段时间找工作，因此我认为考核指标应该是毕业以后半年的就业率，而不应该是现在这样，如果到8月30日也太紧了。再一个，就业率不应该仅仅是与单位签约，也有他自己创业，做非正规工作，比如说他自己在这儿做一份，在那儿做一份，他是一份自由职业。

　　熊丙奇：您谈到扩招以后我们有很多方面影响了我们大学的质量，一方面是生源，还有教师资源，还有就是就业压力，大学四年级开始就业，没有很多时间放在学习当中，还有专业是否对口。从您的专业角度来讲，我们这些学生是不是成了我们改革的实验田，因为我们扩招了，因为我们的教师队伍不够，因为我们的一些设备不是很充足，现在我们的质量就没有达到同等要求，对于这些学生来说怎么办，现在虽然扩招了，但是这些学生对大学不满意，因为你没有把我培养成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才。

　　胡瑞文：这应该分成两个方面，如果不扩招的话，他就进不来，如果进不来的话你在社会上的竞争力，或者你所拥有的知识或者是能力可能比在大学要差，你进来可能不满意，如果你不进来可能连不满意了机会都没有了，我可以说我们的扩招为上千万的青年提供了本来不能入大学的人上大学的机会，也可能他入了大学以后，他将来就可能进入比较好的岗位，他可能就有了进一步发展的问题，而且他的收入水平一般来说是可以达到全国中等收入以上的水平的，如果不能的话，农村的孩子可能只能回农村，现在我们还很少发现大学生读了大学以后他的竞争能力比不读大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