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幽思:发往天堂的信 怀念有你的幸福(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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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y.sina.com.cn 2005年04月04日 15:22 中国青年报 |
那一点点岁月 从办公室的窗外望去,有些树叶就没来得及告诉别人一声,就发黄了。 身边的亲人陆续地用各式各样的方式离开我。想起了四十岁便离开这世界的姐夫,以及凡是能够想起的那些或远或近的亲人们。岁月真是格外短暂,在不知不觉中,远离我们。实在想不出用个什么词好。还是用“一点点”吧。追忆追忆我们那不断流逝的点点岁月。 通常我们是避讳死亡的,轻易不愿谈论这个话题。以至于我们对生活的规划往往是按照自己长生不老的可能而设计。或者至少是活一百岁甚至二百岁。其实我们的岁月只有一点点。绝大多数都不值得夸口或者记载下来。活着的继续好好活着,而死掉的就死掉了。没有什么! 姐夫死的时候,身边的所有事情都没有处理,生意上的、生活上的、感情上的、债务上的等等,以及他怎么也放不下的刚刚四个月的女儿。谁都无法想像和预料脑溢血就将一个体壮如牛的汉子彻底撂倒,仅仅三天便离开人世。一言未发。医生说我姐夫当时是属于深度昏迷状态,没有意识,所有的反应都是条件反射,就好比风吹动了你的头发,头发动了一下,而已。这个说法是无法让我信服的,那三天,姐夫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和他的生活有关系的。他躺在病床上,浑身都是管子,他拼命地挣扎,想要拔下那些管子和插在他身上的针头,最后我们不得不遵医嘱,用毛巾撕成条儿将他的手脚捆在床上。之后我惊讶地发现,姐夫居然将手指头使劲地弯过来,企图解开捆着他的结。只要稍不注意他就能成功地解开。无论你系上怎样的结。他惟一做不到的就是说话,从床上坐起来。 姐夫随时都想从床上坐起来,他不断地做着这样的努力。三天里随时都这样努力着。最后一天,他几乎就要坐起来。紧闭着眼睛,双手双脚挣得笔直。然而终归他没有坐起来,只是老老实实地再躺下,接受这个结局。 再后来,我在他的耳边提起他的女儿,他便流下泪水。我明白了,他是多么不甘心离开这个世界,多么牵挂他留在世界上的这些亲人啊。 最后,那年正月初四的上午,姐夫不再挣扎,呼吸和心跳停止,医生仔细查验了他的瞳孔,正式宣布,病人已经死亡。 死亡就这样到来,凸现在我们的眼前。 四十年的普通岁月,根本不值得叙述出来。姐夫是个胖子,走在大街上,跟所有胖子一样,那样的普通。在办理他的丧事的时候,才发现他年轻时的照片,我们挑了一张最好的。不仅那时他不胖而且比较英俊。我们把这张照片放大,挂起来,让亲人们追思他最美好的年华。 姐夫去世那年整好四十岁,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三十一周岁,也日渐开始发胖。裤腰带上的扣眼一放再放,就快要成为大街上的一个普通胖子。 因此,我觉得有必要追忆追忆我们那已经逝去的点点岁月。对于岁月,其实,过去的已经过去,不复存在,未来的还没有到来。而对于现在,其实我们无法真实地捕捉到岁月的真实面目。转瞬即逝。 我们那点点的岁月啊! 姐夫的女儿起名赵雪,如今快满一岁,已经出落得活泼可爱、乖巧伶俐,虽然完全符合户籍和计划生育政策,可能是因为她的父亲去世的原因,至今也没有上上这个城市的户口。我想,无所谓了,好好生活比什么都重要,她长大以后,我想我要告诉她,在哪里都可以认真地、平静面对我们那一点点的岁月。 刘书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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