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好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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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y.sina.com.cn 2004年11月02日 18:27 新浪校园 |
好不容易把江丹约到了茶园里,可冯小灵临时又要去图书馆查资料。白羽惠听说有江丹在,也说自己要画画不能来。 我说:“江丹,其实你和白羽惠之间又没有什么在不了的事,何必像仇人一样不通往来?” 江丹说:“是没有什么呀,我和白羽惠之间能有什么呢?” 我说:“我是说,我们四个人应该约个时间聚聚,我好怀念我们从前的日子。” 江丹说:“树大要分枝,这是必然。雨菲,我也在外面租了房,要想搞创作,在宿舍里是不行的,就是那个每天必须打扫的清洁就让我头痛。” 我惊讶地望着江丹:“你真的在外面租了房?” “我骗你干什么?”江丹很认真地说。 “我相信!但你应该给我说说嘛,你夜不归宿,害的我为你担惊受怕。” 江丹笑着说:“谢谢你的好心了。我们四个人中,就只有你最关心我了。” 我喝了口茶又问:“你搞什么创作?” 江丹睁大了美丽的凤眼道:“不是要办画展吗?当然是与僰人悬棺有关的了。” 我听后心里涌过一阵喜悦:“江丹,说真的,我还以为你早把这事给忘了呢?看来你们都在动手了,只有我还没考虑。” 江丹笑而不说话,只顾埋头去品茶。 我看着江丹问:“我能看看你的画吗?” 江丹抬起头,笑着说:“不行,起码是现在不行。” 我露出生气的样子说:“好嘛,你不相信我就算了。” 江丹还是一脸的笑容:“小气鬼,不是我不相信你,我是怕你笑话我。” 江丹又把身子向我这边倾过来说:“雨菲,你知道吗?我画的是油画。” 这次该我感到吃惊了:“画油画?真的?” “当然罗,我讨厌死了装潢,一个好好的东西,要变来变去的,我费了不少的脑筋,老师还是说不行,没有新意,我更喜欢写实的。” “你行不行呀?” “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江丹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自信。 我又问:“你就为了这个不要我看?” “当然。不,也不是全部,时机成熟了我会请你去看的。” “那好吧,不管怎么说,只要你不再计较和白羽惠之间那点不愉快就好了。” “在你心目中我是个地道的小气鬼?” 我对着江丹笑笑:“那,那一定是我多虑了。”想了想我又说:“既然如此,我们四个人就更应该约在一起了,好好计划画展的事。” 江丹说:“现在说这些,你不觉得太早了吗?我们都还没有作品出世。” 我和江丹坐在的茶园,是美术学院大门外的“乡村艺术茶园”,这里的茶一元钱一杯,随你坐多久。这里也是美术学院师生集聚的地方,一天到晚都是宾客满坐,人声鼎沸。来这里喝茶的学生大多是三五成群,一杯茶,几两五香瓜子或花生,一边喝茶吃瓜子一边天南地北地神侃,相互传播着精彩世界中的轶闻轶事。茶园的老板时不时还请来江湖上快消身慝迹的说书人,来一场精彩的说书表演。如今,虽说时代已跨入了高科技时代,传媒生活进入了高速度,但美院这些用现代化武装起来的学子,仍痴迷于传统的评书表演,好多学生的作品中都有说书人的影子,这是古老的民风民俗,大概学美术的人都有这种怀旧情绪吧。当然,这也是一种怀旧的时尚和艺术的摹仿。比如说,在这所美术学院里,真正有所成就的画家他的得意之作,大都取材于民风民俗题材,能够在全国或者世界美术大赛中获大奖的也都是民族的东西。民风民俗更富于艺术创作的生命力。这些东西其实已扎根在了我们的艺术作品艺术思想之中,尽管我们天天在叫嚣要敢于创新,敢于打破传统的束缚,但真正到了创作的时候,谁又敢大胆地去挣脱?就说我所学的现代艺术设计吧,虽然名为现代艺术,但我们逃脱不了民间图案的约束,我们的老师就花了好多的时间来讲评民间设计思想,大二的时候还专程赴贵州、四川、云南去考察民间设计。传统的东西已在我们大脑里根深蒂固,已成为了我们设计的指南,我们再怎么创新也许都是一句空话。 到这个“乡村艺术茶园”里来的人不但有学生也有许多的老师,老师们还称这个茶园是美院附近惟一的一方净土呢,为何是一方净土呢?还不是茶园老板借了民俗民风这块牌子,除了茶园本身的民间化以外,就说这茶,茶是贵州农村流行的“老鹰茶”苦涩而甘甜,盛茶的碗是民间自制的那种“土茶碗”。现在的茶楼一般都搞的高档豪华温馨迷人,弥漫在茶园里的是电声合成的轻音乐,渗茶的小姐先生帅气而漂亮。而这个茶园里没有现代音乐,没有渗茶的帅哥靓妹,渗茶的是几位乡村打扮的中年男子,他们的装束,他们渗茶的姿势,就让人想起了乡村。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这个茶园的墙上挂着的全是美术学院的学生作品,各种风格的作品在茶园的人声中露着笑脸,就像一个小型的美术学院学生作品陈列室,老板在不断收购作品也在不断往外卖,老板和许多学生老师都很熟,这里仿佛也是美院学生的作品交易市场。 江丹对着正在那边忙活的小二(对渗茶者的称呼)挥挥手大声喊道:“小二渗茶!”江丹的声音高而尖,引来了邻座几个男生的回头率,江丹自言自语地说了句:“大惊小怪!” 邻坐的一个男生也学着江丹的声调大叫:“小二,渗茶。” 引来了几个男生的嘲笑。 江丹的脸红红的。江丹说:“我认识,他们是油画系的。” 我道:“管他们的呢。” 这是中午的时候,同学们都喜欢来这里轻松一下,整个茶园闹哄哄的,小二过来渗茶地时候,又过来三位女生,其中一个短发女生问:“我们可以坐这里吗?” 江丹很傲气地看着他们不说话。 我笑着说:“你们随便了。” 小二转过头问她们道:“你们几位?” 女生答:“三位。” 小二对着室内高声吼,来了,三位! 小二的声调拉的特别长,很有韵味儿。这种叫声也是这里的一大特色。 三位女生落坐,但谁都不说话。 我主动和她们打招呼:“你们是哪个系的?” 女生道:“教育系的。” “是大一吧?” 女生笑着点头。 江丹对我说:“雨菲,你知道吗?你前次卖给老板的画,老板转手卖了四百元钱哩。” 我问:“真的吗?这老板真会做生意,他转手就搞了三百元钱。” 那个短发女生问我:“墙上这些画都是你们画的?” 我笑道:“当然不是,但是,如果你有画也可以拿来这里卖。” 另一个瘦高个长发的女生提着一袋瓜子走回来,把瓜子倒桌子上说:“我叫李韵,还请两位大姐关照关照。来来,吃瓜子。” 江丹说:“你真懂事,关照就不敢当了。”顿了顿又说:“如果你有画呢,可以拿到这里来卖。免得以后毕业回家时带着沉重。” 短发女生道:“呀,习作也能卖钱?” “那当然,如果有朝一日你出名了,不说是习作,就是你试笔的纸都管钱。”江丹露出一副大姐大的样子。 这时,江丹的手机叫了。她从随身的坤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看说:“雨菲,我要走了,我俩以后有时间再聊聊。” 我说:“只好这样了,你走吧。” 江丹走后,我又坐了一会儿,和那三个小学妹也没什么可聊的,也准备起身离开。刚到茶园门口,碰上了进门的刘畅,刘畅笑咪咪地大声问:“钟雨菲,怎么?你也来坐茶园哪?” 我道:“这茶园又不是你妈开的,我就不能来呀。” 刘畅还是笑:“怎么样?今天我邀请你好不好?” 我说:“无功不受禄,你好好玩吧。” 刘畅又说:“哟,不给我一个面子?” 我边走边说,我只好说对不起了。 下午是上公共课《现代艺术概论》,多媒体教室里只有十几个同学,那位肥胖的中年女教师,正在读着她的教案。这种课枯燥无味儿,讲课的人无精打采,听课的人心不再焉。我坐了二十几分钟后便从后门悄悄溜走了。 宿舍里就只有我一个人,白羽惠搬走了,江丹也搬出去了,冯小灵也常常不在宿舍。我有点孤独的感觉。这几天气温骤然下降,我穿一件薄的羊毛衫和风衣也感到冷嗖嗖的。加上这室内的清静,心里那种孤独感就更加沉重。 我打开电脑上网,发现黄松,白羽惠的头像都是亮着的,白羽惠首先发来了信息:“好呀,雨菲,没去上课吗?” 黄松的消息也来了:“雨菲,下午好!这些天过的好吗?” 杨月林的头像也在跳动,我知道他又在QQ上给我留言了。 我点开:“雨菲,过的好吗?雨菲,周末快乐!雨菲……” 我好几天没上QQ了,扬月林给我留了好多话。 我给扬月林留言:“月林,你好,我过的很快乐,谢谢你了。” 黄松发来信息:“雨菲,在网上干什么呀?” “收邮件,顺便查资料。” “过的还好吗?” “还可以。” “我的报告已经交上去了,只等结果。” “你有几成把握?” “这个不好说,我会努力的。” 白羽惠的头像在不断闪烁。我点开:“雨菲,你在干嘛?” “我的第一张画已铺好大的色调了。” “祝贺你,羽惠,有空我会来看的。” 黄松;“雨菲,你在构思创作了吗?” “还没有呢。” 白羽惠:“今晚能过来吗?好久没和你聊了。” “到时再说吧,你不会离开吧。” 白羽惠:“我不会的,我等你吧。” 黄松:“你是学现代设计的,我建议你以僰人的岩画为基础进行再创作。” “我也在这么想,只是还没有构思,你有这方面的资料吗?” 白羽惠:“晚上去酒吧吗?” “到时再说了。” 扬月林的头像变成了彩色。扬月林已上网了。我忙把自己设计成了隐身。我不想和扬月林聊,我更怕他说那些思念我的话。但月林还是看见我了,他发来了信息:“雨菲,我刚来,你就走了呀,你在回避我吗?” …… 还没到傍晚,我就去了白羽惠的租屋。白羽惠端坐在电脑前在QQ上聊的火热。见我去了,白羽惠只是笑笑说:“你先坐一会儿,我马上就下线。” 我和白羽惠一起坐在床沿上看她聊天,她正在回黄松的信息:“雨菲到我这里来了,我们准备出去。我要下线了。” 黄松:“我想请你们一起玩?” “去什么地方?”白羽惠一边在键盘上敲字一边问我:“把黄松也约出来可以吗?” 我说:“随你便吧。”白羽惠敲下:“雨菲想请你去酒吧。” 我说:“你怎么自作主张呀?” 白羽惠朝我狡黠地一笑:“对不起了。” 黄松的信息过来了:“好吧,什么酒吧?” 白羽惠又转过身来问我:“去哪里?” 我说:“你说吧。” 白羽惠敲下;“雨菲说,由你决定。” “这样吧,六点三十分左右我在新世纪广场等你们,来了再作决定好吗?” “好吧,一言为定,不见不散!” “好的,新世纪广场的喷泉旁,我等你们。” …… 我和白羽惠赶到新世纪广场的时候,黄松早已等候在那里了,今天黄松穿一套深蓝色的西装,灰色衬衣配深红色的领带,显得气宇轩昂,白羽惠对我说:“今天我才发现黄松很帅哩。” 黄松看见我们后就急着奔过来了:“二位女画家好!” 黄松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问:“雨菲,你说去那个酒吧?” 白羽惠忙接过话说:“人家雨菲让你作决定呢。” 黄松笑了笑问我:“是真的吗?” 我只好点头说是。 黄松站在广场上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说:“就去那家‘慧园酒吧’吧。” 我们随着黄松进了“慧园酒吧”,酒吧里暖暖的温馨立即包围了我们。我们选定坐位后,服务小姐便递过来酒谱和曲谱,这里不但可以喝酒聊天,还可以点唱卡拉OK。 黄松问我:“雨菲,喝什么好呢?” 我又转向白羽惠问:“羽惠,你说吧。” 白羽惠接过酒谱借着微弱的灯光仔细地看着。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号码是父亲打的,忙起身出酒吧接电话。 父亲说:“雨菲,你妈生病了,很重,医生说是肺癌。我准备明天把她送来梁州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进一步确诊。” “妈妈真的是肺癌?”我大声问。我感到我全身惊出了冷汗。 电话那端的父亲发出了笑声:“不过你也不必吃惊,只是矿区职工医院的初步诊断而已,你妈命大,说不定是误诊呢。所以说呀,我决定明天送你妈妈来省城的医院确诊。” 我不知说什么,我也没有话可说。 父亲急切地问:“雨菲,你怎么了,雨菲!” “没什么!爸爸你们明天什么时候能来梁州?” “如果顺利的话,大约是下午四点钟左右吧。” “好吧,我明天下午去附院等你们。” “没必要的,雨菲,我们到了医院再给你打电话吧。” “那好吧;”父亲先挂了电话。 我迟凝地收好手机,在酒吧外面站了一会儿才进去。我的心情已没有先前那种愉快感了,眼前的温馨气氛已无法感染我了。 黄松见我坐着闷闷不乐的,关切地问我:“雨菲,你怎么了?是谁的电话把你弄成这样?” 白羽惠也说:“有什么心事,说出来也许会好一点。” 我摇摇头,强装出一脸笑容说:“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 白羽惠说:“不会吧,你钟雨菲的性格我还不知道?” 我申辩道:“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见我说话的样子,白羽惠也不再多说了。 我突然站起来说:“我有事情要做,我想先走了,对不起了。” 白羽惠和黄松都睁大了双眼看着我。 我说了声“失陪了,”头也没回就走出了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