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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灯

http://y.sina.com.cn 2004年11月02日 18:27 新浪校园

  


  父亲寄来了三百元钱,父亲在汇款单的附言上写道:家里一切都好,勿念。我怎么都觉得这张汇款单甸甸的。

  我没有立即去邮局取钱,我身上还有二十元钱,不到最后时刻我是不想去取钱的。开学一周来,我把自己的生活费降到了最低标准。上色彩课用的纸多数也是以前画过素描的纸。为此,林老师还说我节约的不是地方。那个一头长发的林老师有点生气地说:“你少买一件服装不就可以买十张二十张纸吗?女孩子就是这样,只讲穿,不求进步,要知道你现在的任务是学习。”

  我眼里饱含着委屈的泪水。我哪里是她说的那回事,我身上穿的全是买的过季服装,就连这件牛仔衣还是大一的时候买的,我是一个讲究穿着的女生,可是我并不是追求穿高档服装的人。我平时的着装只是注重了色彩的搭配而已。她怎么就看不惯我?我知道老师一定是在嫉妒我,年轻女孩穿什么都好看,穿什么都是青春洋溢,而她已人到中年,穿的再高档也是一个“黄脸婆。”我这么想着也没把她的话当成一回事了。可是,昨天她竟然在上课时当着众人点名批评了我。十几双眼睛都齐刷刷地扫向我,有同学还说我是死要面子,我怎么不委屈流泪。我几次都想给林老师解释,但几次都打消了这种念头。到后来,我去交作业时,她竟然拒收。我也耍性子。把画稿放在她面前,转身就走了。

  中午的时候,班里的男生刘浪手里拿着我的画稿,敲开了我的宿舍。他笑嘻嘻地道:“钟雨菲,你的画被老师扔在地上了,我给你拿来,这张色彩满好的,糟蹋了实在可惜,你就别赌气了,重新画一张吧。”

  我连声说谢谢,并把他让进宿舍。冯小灵在宿舍上网,见刘浪进来,笑了笑说自己有事,就出去了。冯小灵对男生造访宿舍实在是太敏感了。

  刘浪说:“我还是第一次到你宿舍,没想到,只有你们俩人住,女生宿舍就是比男生宿舍香。”刘浪有些油腔滑调的。

  我不希望刘浪在宿舍里呆久了,刘浪在美术学院里印象极差,在整个系里都是有名气的,按男生们的话说,刘浪是泡妞高手,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系里公认的系花郑姣姣都曾经与他有过一夜情。这是郑姣姣亲口对我说的。可惜他和郑姣姣只好了一个多月,他的虚伪就被郑姣姣看穿,郑姣姣就和他说了拜拜!刘浪本来是一个很有前途的男生,系主任李大教授很欣赏他的才华,大二那年,李教授还把他带去贵州参加电视台“车风倩影”的摄制。在十名参赛选手中,刘浪是惟一的美术学院在读学生,他给那辆白色的赛欧汽车设计的图案,利用民间图案的纹样作基础,在十名选手中脱颖而出,成为最佳设计。这次成功就奠定了他在李教授心目中的地位,据说李教授还把他列入自已招收的研究生名单之中,要知道李教授每年只收五名研究生。郑姣姣也许看中的就是他这种超前的才智,才芳心大动,发展到后来的一夜情。

  “刘浪是很有才气的学生,可是他的道德素质太低。”李教授这样评价刘浪是源于大二下学期,那学期,我们去昆明写生,本来是要求集体去的,刘浪却独自去了重庆,他有一位高中同学在重庆读师院,那时他的同学正在重庆一家企业子弟校实习。刘浪去后又泡到了工厂里一名女工并和女工有了性爱关系。据说,那个女工还为他坠过胎。刘浪回美术学院后就把那女工给忘了,那女工还来美院找过他,可他不理人家。

  女工在一气之下向院党委写了一封控告信,刘浪被学院作了记大过处分,据说,这还是李教授出面保驾的,要不然他会被开除的。从此,刘浪在美院失去了应有的地位,女生们见他就躲。从此以后刘浪好象也变了个人似的,沉默寡言,有点故作深沉。

  刘浪坐在床边,没有要走的意思。我给他倒了一杯水后坐在电脑前上网。我对他爱理不理的。

  “那个黄脸婆的话,你不要放在心里,她是嫉妒你漂亮。”

  “没什么,我早搞忘了。”

  “我知道你是在故意气她……”

  ……

  “你肯定很讨厌我?是不是?”

  “我凭什么讨厌你,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呢。”

  沉默。

  刘浪点燃了一根烟。“你不会讨厌我抽烟吧。”

  我沉默。

  刘浪:“你在和谁聊天?你的QQ号是多少?”

  “94786805”

  “这是个靓号。”

  一根烟抽完了,刘浪觉得实在没趣,说了声我走了,就起身出门。

  我丢下一句:“谢谢你。”

  刘浪一走,江丹进了宿舍。她一进门就问:“雨菲,刘浪来干什么?”

  我头也没回说:“来送画。”

  “什么画?”

  “我的画呀,上午被林老师拒收了的那张”。

  “哦,你也是,干嘛这样做。我给你拿画纸来了。”

  “我还是没回头,说了声谢谢。”

  江丹又说:“我知道你母亲的病需要用钱,你心里烦,但你也不能这样,不应该自暴自弃嘛。”

  江丹的话象老师的语气,我转过头道:“什么自暴自弃呀,我是想节约,本来这纸就可以画嘛,可她死脑筋一个。”

  江丹说:“算了算了,就别说了,今天下午重新画一张吧,我给你拿了纸,还有颜料。昨天我父亲又托人给我买了来,我也用不完,你拿去用好了,马上就要放假了,不要和她斗,忍忍气。她怎么知道你的苦衷。”

  江丹的话令我感动,是一种被人理解的感动。我嘴上还是问:“江丹,你是在可怜我吗?”

  “看你说什么话,我这叫合理利用,我也是在节约,否则我老爸买这些东西就只有浪费了。”

  第三天下午上人体设计课,没有请模特儿,林老师说我们已画了不少人体了,要把真正的写实人体变成设计人体,林老师展示了几幅她读研究生时的人体设计,一鼓作气地讲了一通设计要领后就要我们画。可是,过了几分钟,她又大发雷霆了,她说昨天我们交的作业,有好几个同学都是用的以前画过素描的纸的背面在画,她说象你们这样的学习态度没有一个能及格。大家都屏住呼吸不吭声。

  我转过头,偷偷看了一眼刘浪,他向我作了个鬼脸,脸上有得意的笑容,我这一扭头,刘浪的鬼脸被老师发现了,林老师大声吼:“刘浪,你说,你是跟谁学的?”

  刘浪不敢吭声。

  老师又大声叫:“刘浪,你站起来。”

  我心里一阵的紧。

  刘浪说:“老师,对不起,我错了。”

  “封小波,你呢?你又跟谁学的?”

  封小波不敢说话。

  “李蓓,你又是怎么回事?”

  李蓓轻声说:“林老师,我错了,我会改正的。”

  林老师发怒时,真象一只母老虎,脸上的皱纹更多更清晰,难怪人家都叫她“黄脸婆”。

  钟雨菲:“是你叫他们这样做的吗?”

  我有点胆怯地说:“我没有。”

  林老师见问不出什么名堂,气急败坏地大步走出了教室,她是在给自己台阶下。林老师前脚走,大家都发出了胜利的笑声。有一个男声大吼:“钟雨菲,我们支持你!”

  江丹在一旁插话:“可是人家江丹没有这个意思。”

  刘浪大声问:“钟雨菲,是这样吗?”

  我不敢吭声,装着听见。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感谢刘浪他们。

  ……

  白羽惠在教学大楼门口等我。她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雨菲,几天不见了,你好象瘦了。”

  江丹上来说:“中午出去聚一聚如何?”

  白羽惠问:”你买单吗?“

  江丹说:“买单就买单,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我老爸才给我打了一千元钱来。自从我在外租房子,我们就难得聚一次了。”

  我说:“把冯小灵也叫上吧,还是我们四个人。我有点怀念我们四个人住在一起的时光。”

  江丹说:“雨菲,看你伤感的样子,四个人住总有不方便的,要干大事的人,就不能这样。”

  冯小灵很快就赶到了。

  我发现我们四人坐在一起已经没有从前那种亲热,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了。也许真的象江丹说的那样,树大要分枝。江丹又提到了画展的事,她说她父亲的一个朋友是搞艺术公司的,他建议我们的画展放在明年的四、五月份办,明年的四、五月份正是我们毕业,面临选择工作的时候,办画展不是目的,推销自己,给自己做个广告宣传才是真正的目的。

  白羽惠说:“要这么长的时间,我这段时间夜以继日地努力,不是白干了吗?”

  江丹说:“没有呀,早准备不是比晚准备更好么?我不是也在准备吗?”

  我一直在埋头吃菜,我没有发言,因为我什么都没画,这么长的时间以来,我只有冲动,没有行动,我曾经有几个关于僰人悬棺的构思,但就是没有画出来.

  白羽惠说:“黄松一直都在为我们努力,我看早办比迟办好。”

  一提到黄松,白羽惠就情不自禁地看了我一眼,我将目光移开。白羽惠象是自言自语地说:“黄松是个好人。”

  黄松是个好人吗?他现在过的怎么样了?自从那天和他分手后他就一直没有音讯,也一直没有打电话来找我.我为什么不主动找他?

  白羽惠说:“黄松说等他这次回来后,就着手给我们跑画展的事,文物所早就同意了,就是不知道市文化局同意不同意。”

  我问白羽惠黄松去哪里了?

  白羽惠露出一脸的惊奇:“怎么?黄松没告诉你?他被抽调到三峡去了呀。”

  哦!哦!我装出突然想起来了的样子。可黄松真的没有告诉我,也没有给我打电话呀,此时,那天和黄松分手时的情景又历历在目。

  **********

  春节到来的时候,母亲被病魔折磨的离开了人世。

  我是看着母亲死的。那种悲凉的情景我终身也忘不掉。那个深夜,母亲神志还比较清醒,她一直很费力地在和父亲说话。母亲说,她这一生最大的缺撼是没有给父亲生个女儿。好在上苍有眼赐给她一个。母亲拉住我的手说:“雨菲,你要好好孝敬你爸爸,你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可是妈妈这一辈子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爸爸对你的希望更大,他所有的本事都使在了你身上,你要当个画家,当画家就是你爸爸的愿望。”

  我不住地点头。母亲说话有气无力的。

  我说:“妈妈,我知道了,我就是你的女儿,我这一辈子都姓钟,不会改变。”

  母亲又说:“如果你的亲生父母来找你,你还是要认他们,他们当初弃掉你,肯定有难言之隐。哪个做父母的不心痛自己的女儿?”

  我不住点头,我眼里有泪水在涌。

  父亲说:“雨菲很听话,她知道。”

  母亲挣扎着要坐起来,父亲把她扶起来靠在床背上后又紧挨她坐下。

  父亲说:“我这一辈子有你相陪很幸福,我已经够了,你不要东想西想的。”

  母亲是死在父亲怀里的,很安详,我发现母亲嘴角上有一丝微笑。母亲紧紧攥着父亲的手,很紧的,父亲用了好大的力气才脱开。

  父亲没有哭,我也没有哭出声。

  父亲说:“雨菲你去睡一会儿吧,我想和你母亲安静地坐一会儿,多陪她几个小时,天亮后我才去单位请人办你妈的后事。”

  父亲把母亲平放在床上,然后又亲自给她擦脸擦手,又亲自为母亲穿上前些日子就为她准备好了的寿衣。我一直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父亲为母亲穿寿衣。父亲没说话,后来我发现父亲的眼泪滴在了母亲新穿上的寿衣上。

  一切准备就绪后,父亲又用一段细棉绳放在一个装了菜油的碟子里,在一端点上火,放在母亲的床角。这是一盏心灯,父亲用这盏亲手做的心灯为母亲照明去天堂的路。天堂里有幸福在等着母亲,天堂里该不会有病魔吧,母亲已被病魔折腾得够苦的了,而且还失去了生命。

  我很知趣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但我睡不着,我在想着隔壁母亲躺着时的安详和父亲那种饱含泪水但又没有哭出声的痛苦样子。想着母亲从前的好处和在天堂的笑容。

  我最终哭出了声,但又怕惊扰了父母安静的对白,我用被子捂住自己,我把毛巾塞进嘴里,努力地哭。据说,生者为死者哭也是在为死者酝酿天堂里的快乐。

  可是,天亮的时候我睡着了。

  第一个来到我家的是杨月林。

  紧接着来了好多父亲单位里的同事。他们七嘴八舌,安慰着父亲,同时又在想着如何为母亲搭建一个灵堂……

  母亲火化后,我们在火葬场的告别厅为母亲举行了一个简单的追悼会。杨月林也去了。

  去安埋母亲骨灰的路上,我作为孝子端着母亲的遗像走在最前面,杨月林始终走在我身旁。

  父亲因为悲伤,在安埋了母亲的骨灰回来后就病倒了。

  杨月林又来为我收拾屋子,充当着家庭角色。我什么也没有说,很木然地坐在沙发上,杨月林为父亲端茶送水,傍晚又送父亲去医院看医生。

  我心里很空洞,为母亲的离去,仅管母亲的死是迟早的事,但这种空洞也无法抹去,母亲的身影很清晰地在屋子里走动,那种亲切感在我心里涌动甜蜜,也涌动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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