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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同居

http://y.sina.com.cn 2004年11月05日 16:14 新浪校园

现代装璜系要组织我们二００三届的学生去云南写生。　　系主任说，这是我们大学时代的最后一次纯绘画的写生了，因为我们学的是现代装璜，我们未来工作的地方主要是大都市，因此，在未来一年的学习中，我们的写生考察将集中在大都市里。　　系主任还说，这次为期一个月的写生活动，本着自愿的原则，要我们根据自身的经济情况，有条件的才去，没条件的就不要硬着头皮去充当好汉，不去云南的同学，也不能放假任其放纵，也由系里组织在梁州本地进行都市化的写生观摩。一定要有组织，有纪律地进行。　　动员大会是在系里的大会议室里进行的。院长还亲临教室。院长说，我们现代装璜系的学生现在比较走俏，上两届的学生就业率是80％，这里面有40％的同学本来是可以就业的，但他们不喜欢单位上严格的组织纪律，自愿放弃单位做了自由画家或是美术方面的经纪人，但不论干什么，我们首先是要学习好，打下坚实的绘画基础，有了本事就不怕没有美好的前程。　　院长还说，这次组织大家外出写生有两个目的，一是让同学们去大自然中寻找绘画灵感，充实自己的绘画语言；二是装璜系准备在今年十月或是二００三年元旦节的时候，总之嘛，找一个适当的机会举办一次现代装璜系二００三届的学生设计作品展…… 　　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大家都很兴奋。我们这些学美术的人，十分看中美术展览，这也难怪，纵观当今成名成家的人，哪一个不是通过美展脱颖而出的，尤其是全国美展，那可是美术界的盛事，谁的作品能入展，就意味着谁的前途从此光明灿烂。　　院长顿了顿又接着说：“举办这个设计主题的画展有两个目的，一是检阅一下我们的水平，为我们美院未来的教学找一个新的切入点，推动我们教育教学的发展，其次是向社会推销自己，宣传自己。当然了，主要的目的还是推销你们，希望你们好好珍惜，至少说要对得起自己……” 　　大家都屏住呼吸听院长讲话。　　院长的一番话给我振奋也给了我们压力。同时，我心里还隐隐有了一种失落感，时光流逝的还真快呀，我的大学生活就只剩一年了。　　最后是系党委李书记讲话，她首先检讨了自己，她说：“我平时只注重了你们专业的学习，忽略了对你们思想上敲警钟的工作，我有责任，我内心深感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们的父母，虽说你们已经是成年人了，但你们的父母把你们送进大学，送到我们这里来学习，我们就该象父母一样关心你们，使你们不但学习好，而且还要身体健康，可是，前几天在你们中间发生的一件事，我才深感我还没有尽到最好的职责。” 　　大家开始窃窃私语，都在小声议论，李书记说的那件事是什么？我心里明白，李书记说的一定是江丹坠胎的事情。　　接着李书记又讲了一番关于爱情，关于女生要善于保护自己，关于未婚同居的危害性。李书记的语气平和，象在和我们拉家常。　　刘浪发给我一条短消息：钟雨菲，去云南吗？　　我没给他回复。一下课他又到我身旁问：“钟雨菲，去南吗？我帮你背行李。” 　　“我说算了吧，我想想再说。”从内心说，我是很想去的，可是一想到钱，一想到父亲在银行的贷款，我又打消了这种想法。　　大多数的同学都要去云南写生，只有我，江丹和其余三名同学不去。江丹是因为还在住院不知道此事。　　江丹的父母都来了梁州。我傍晚去梁州市妇产科医院的时候，江丹的父母正坐在江丹的病房里。她父亲的表情很严肃。　　江丹的父亲是认识我的，但我去的时候，江丹的父亲连招呼都没和我打，我主动叫了他后，他仍是硬帮帮地嗯了声。　　江丹在哭。我坐了一会儿便起身要走。　　可刚走到病房门口时，江丹的父亲又叫住了我：“钟雨菲，我问你！”我收回脚步转身问：“江伯伯你有什么事吗？” 　　“你过来。我问你，你和江丹是不是好朋友？” 　　我答：“是呀。” 　　“那么你为什么不帮她，你明知道她与别人同居了，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我？”我象做错事的小姑娘，深深地低下头，心想，这种事情，我能阻止吗？这是别人的隐私，我能告诉你们吗？　　江丹见我很委屈，遂大声说：“爸爸，这些事是我的私事，关人家钟雨菲什么事，你怎么这样对待人家？” 　　江丹父亲又说：“好朋友就该互相帮助。” 　　我抬起头，仰脸看着天花板说：“对不起，江伯伯。”我说这话是违心的。我真想说，我管得着吗？　　江伯伯也低下头，用手指去梳理他那本来就只有几根的头发。“唉，其实这些事也不是你管得了的，可是，你们这些女生，为什么会这样？真气死人了。” 　　我也明白，江伯伯心里很难受，哪个做父母的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儿出了这种事都会难受。我想起了我的父亲。　　一出医院大门，我就拔通了黄松的电话：“黄松你有事吗？你能出来陪陪我吗？” 　　黄松：“雨菲，你怎么了，你在哪里？你没去上班？” 　　“我说我在妇产科医院……” 　　“什么？妇产科医院，你病了吗？你等着，我马上就到。” 　　黄松见我好好地站在这里，紧张的心情才放松下来：“雨菲，我还以为你病了呢。” 　　我脸上没有表情，当然黄松也看不出我的表情，我说：“黄松，我们去酒吧好不好？” 　　“雨菲，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你没去公司上班？” 　　“你这个人讨厌不讨厌，你去还是不去？” 　　“当然要去，人家是在关心你嘛。” 　　黄松有些勉强地陪我去了酒吧。酒吧的彩灯很诡秘地闪烁着，台上有两位小姐在不停地扭腰摇臂，风情万种。　　我一口气喝下一杯红酒。　　黄松看着我问：“雨菲，你好象有心事？” 　　我自言自语道：“今天我遇到怪事了，我莫名其妙地被江丹的老爸训了一顿，你说他哪有资格来训我？我的父母，我的父母从小到大就没有这样训过我……” 　　“江丹发生什么事了吗？” 　　“还有什么事？她和那个胡吉刚同居的事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坠胎了又关我什么事？可是，可是她老爸倒怪罪起我来了，我倒成了罪魁祸首了，你说我冤不冤？” 　　黄松“哦”了一声，继尔露出笑容：“原来是这样哪，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没事，说几句话而已，别想了。” 　　“你没看到他当时的那种表情，那表情才让人难受哪，你说江丹这种事情能怪我吗？” 　　黄松只是沉默。　　我说：“那个胡吉刚也真他妈混……” 　　发泄了一阵，我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黄松转移话题问我：“雨菲，1516台那边工作还可以吧。” 　　“别提了，那是什么信息公司，简直就是个骗钱的公司，一个龌龊的公司，我怀疑她们在干见不得人的事。” 　　“你怎么这样说，要有真凭实据啊。” 　　“那些所谓的咨询，分明就是一些性饥饿徒，开口闭口就是性爱，有一个混蛋男人竟然提出要我和他电话做爱，电话能做爱吗？我说，你就自慰吧，真他妈混账。哦，对不起，我今天说话为什么要带脏字？” 　　“没关系，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别去了。我另外给你找一份工作。” 　　从酒吧出来已是深夜了，我喝的有点多，头昏沉沉的，一不小心碰到门前的玻璃上，黄松忙扶着我问：“雨菲，你没什么事吧？” 　　我挡开黄松扶我的手：“没事，我没醉。” 　　黄松说：“很晚了，我送你吧。公交车早收班了。” 　　“算了，我自己走。” 　　“不行，你等等，我给你打的。” 　　…… 　　迷迷糊糊中，电话响了，是江丹从医院打过来的：“雨菲，请你原谅，我父亲他是在气头上才这样说的。” 　　我没有回话。　　江丹又说：“雨菲，你真的生气了？” 　　我说：“算了，我不想再想这件事了，你好好休息吧，我没什么。” 　　大家都在积极准备去云南写生的东西了。　　我还犹豫不决的，其实，我这里还有杨月林给我的牡丹卡，我完全可以用这笔钱去云南，反正他都给我了，我不用还不是这么回事，等以后有钱了再还他就是。但一想到父亲在银行里的贷款，我心里又开始紧张了，父亲背着沉重的贷款还要每月给我生活费，而且母亲生前的医疗费，虽说单位上明文规定要报销百分之五十，但那些账单父亲至今也没能报销。“县教委穷呀，等有钱了再报嘛。”父亲去过好几次都没有报销，父亲说：“算了，单位是靠不住的，如果要等着这笔钱去救命，说不定这人早变成鬼了。” 　　事实也是如此。父亲所在的学校工会补助了一百元钱，这也体现了工会组织的关怀，父亲为之感动。　　我为何不将杨月林给我的这笔钱用着生活费呢，这样也给父亲减轻一点负担。我最后还是决定留下来。　　中午看电视时，在梁州电视台看到了1516信息台的报道，昨天深夜市公安局对本市的信息台进行了清理，1516信息台涉嫌传播色性信息，电视里看到除了我知道的那间工作室外，还有另外两间，这其中的一间就是专业解答性问题的。　　一位家长愤怒地说：“就是这个1516台向我十六岁的儿子传播淫秽信息，害的我的娃儿沉洵其中，常常逃学。”家长还拿出本月的话费单，她一月的话费高达两千二百多元。　　黄松打过来电话问：“雨菲，你看电视了吗？” 　　我说：“在看。” 　　黄松停顿了一下又说；“好在你昨天夜里没有去上班，否则你不好交待。” 　　我说：“反正我没有干这种勾当。其实，以前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 　　“你说这些干什么？我又没有怪你。” 　　…… 　　白羽惠兴奋地在电话里告诉我说：“雨菲，我又完成第三张作品了，你好久都没来我工作室里了，下午有空吗？来帮我看一下嘛。” 　　我说：“好吧，我下午来，你总要有所表示吧。” 　　“当然喽，晚上请你吃肥肠鱼好不好？” 　　下午我去了白羽惠的工作室。白羽惠买了好多好吃的东西等着我，我去的时候白羽惠正在画另一张草图。白羽惠是个勤快的家伙。　　白羽惠画的第三张作品是具像风格的，背景是深红色的，隐约有古战场斯杀的场景，主题是一位裸体的少妇抱着一位裸体的小女孩，脸上充满惊恐和无赖，画面色调古朴，深沉，让人联想到战争与生命。但我怎么看都觉得这张画有点眼熟，尤其是这种并不新意的构图。　　“羽惠，这幅画的构图我总觉得有点眼熟，你该不会是抄袭别人的吧。” 　　“算你有眼力，我的构思来自两张名画，我做了一次合理运用。你再看看到底是那两张名画的克隆。” 　　我想了许久也想不出来。　　羽惠高兴地说：“想不出来就对了。如果被你一眼看出了的话，我这张画就彻底失败了。不过，你要先告诉我，这张画总体结构如何？” 　　“如果单说你这张画当然是很不错了，古朴和现代的交融，色调也不错，笔画也细腻，就人们的欣赏水平而言，是会受欢迎的，主题上有新意，但表现方法好象是有点落套了，用这钟方式表现战争与生命的画比较普遍。特别是这种构图方式更说不上独特了。” 　　听了我的评价，白羽惠半响都没有说话，我发现她脸上的表情不自然。我又接着说：“不过呢，如果用非专业的眼光来看，还是一幅比较成功的作品，尤其是结合僰人悬棺的主题，作为系列画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白羽惠说：“我是准备画个组画，取名为‘掳杀、生命、阳光’。”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了吧，我对油画没什么研究，至于技法方面的我就免谈吧。” 　　“好吧，已经够了，谢谢你。” 　　“该你告诉我这幅画的构图来自哪两张名画了吧。” 　　“主题的少妇和小女孩主要是参考德拉克罗瓦的油画‘美狄亚’，背景构图同样参考了德拉克罗瓦画的‘自由神引导人民前进’。” 　　我恍然大悟，有些兴奋地打断白羽惠的话说：“对了，对了，就是这幅‘自由神引导人民前进’太有名气了，你看你，中间这个高举猎枪的阿大王，原画上画的就是自由女神，这个位置一点都没变。” 　　白羽惠认真地问我：“你说这样借荐可以吗？不会侵权吧。” 　　“我想可能没什么大问题，你只是借荐，又不是抄袭。” 　　白羽惠还是有些沮丧地说：“不知道别人的看法是什么？这样的作品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意思。” 　　“我们还是学生呢，即使有什么问题，人们都不会小题大做的，任何艺术家的成长都是这种方式开始的。” 　　“对了。”白羽惠问：“你们到底有没有兴趣搞这个画展。” 　　“当然有了。那你们的作品呢？” 　　“他们都在创作了。至于我嘛，对了，下周我们系要到云南去写生，我不去，江丹也不去，我有一个月的时间，我可以充分利用。” 　　“怎么我们教育系不去呀，我们总共才去过三次外地写生，听说，下学期开学我们就要去中学或者中专职校实习了，再也没机会了。雨菲，你怎么不去呢？” 　　“嗨，一言难尽，你是知道我家的经济状况的，我母亲死后父亲还有一大笔贷款要还。我就是有这种向往，也不敢有这个行动呀。” 　　“你去吧，我这里还有四千多块钱，我可以借给你。” 　　“算了算了，借你的钱总归是你的，我已经放弃了。” 　　“实在是可惜，干嘛呀你。”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