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僰人悬棺

http://y.sina.com.cn 2004年11月02日 17:11 新浪校园

  


  我们国庆节结伴旅游的计划决定了。

  目标:四川省珙县的僰人悬棺和石碑珙县龙。

  市文物馆的黄松对此次旅游作了详细安排,并打印成文亲自给我们送来。我们分别通知了自己选中的游伴,并决定大家一起见见面,准备旅游的事情。

  冯小灵选中的是荣华企业的漠然先生,白羽惠选中的是师范学院外语系的“东流水”先生,江丹选中的是双盛电脑公司技术部主管“白龙马”先生。我选中的是市文物馆的黄松先生。四个男人中属漠然先生的岁数最大,他也很细心。对冯小灵这个漂亮娇小的女生很满意,特地为她买了好多小吃。黄松却准备了几本地图册,数码像机,资料袋,俨然一支考古小分队的队长。我们一致推选黄松先生做主管。我们的消费方式是AA制,每个人预先缴了三百元由黄松保管着,每天结一次帐。

  一切准备就绪,九月三十一日傍晚我们到了四川省的省会成都市。

  十月一日早晨八点十五分左右,我们乘车从成都出发,经过大约三百公里的成宜高速公路后到达了万里长江第一城宜宾市。在车站附近观看了一下宜宾的风光后,中午十二点左右我们乘上宜宾至巡场镇的中巴车。下午到了巡场镇。

  巡场镇是珙县最繁华的镇,珙县人民政府已基本上搬迁到了这里,因此这里也成了珙县的经济文化中心。

  黄松建议我们在巡场镇休息一夜。第二天再乘车去悬棺所在地,我和江丹都有些迫不及待,巴望着能马上到悬棺。

  向当地人打听去悬棺的路程,才知道这里没有专程到悬棺的旅游车,只有到洛表镇的中巴车。

  江丹说:“怎么搞的,这么个出名的地方,怎么会没有专车?”

  当地人说,平时专程到悬棺的游客不多,原因是悬棺比较偏僻,政府也没有专门去开发。

  江丹说:“这就是说那里的条件很差喽。”

  我和江丹坚持要马上去,到洛表镇去住一夜也可以。

  江丹天真地说:“我们去看夜间的悬棺吧,感受一下鬼魂的潇洒。”

  但除了我和江丹坚持要马上去外,其余的人都主张在巡场镇住宿,消除了乘车的疲惫再说。我和江丹也就只好少数服从多数了。

  翌日上午十点多钟,我们到了洛表镇。洛表镇与云南省的威信县接壤,地处崇山峻岭,场镇不大,但干净、清爽,这里的天气非常晴朗,万里无云,使这个崇山峻岭的小镇格外明亮,这是一个很少有外地人踏入的净土,若不是僰人的悬棺,恐怕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就更少了,我们的心情也象天空一样明朗而干净,长期居住在高楼大厦中的我们,仿佛寻找到了一方可以无忧无虑的世外桃园。

  我们这群男女都望着镇中间那块刻有“僰人故乡”的石碑打转,象一群天真烂漫的孩童,嘴里不断欢呼着,引来了镇上好多人的立足观看。

  白羽惠说:“我们多像一群疯子!”

  我说:“我的心快疯了,快要上天了。”

  黄松不失时机地为我们拍照,我们在石碑下合影留念。

  经过一天多的接触,原本陌生的男生也和我们渐渐熟悉起来,我们之间那种拘束感在慢慢消失,就连年龄大一点的漠然也变得和我们一样天真起来,女生的感染力是很大的。女生更是一道风景,我想黄松手中的照像机一定收集了不少好的镜头。他总是笑盈盈的充当着我最忠实的游伴。

  洛表镇到悬棺还有三公里的路程,我们是乘当地的三轮摩托车去的。离开洛表镇后山地出现了一片开阔地,三轮车主告诉我们这里就是麻塘坝。坝长有十几里哩,宽阔的麻塘坝一边是陡峭的绝壁,一边是开阔的农田村舍,竹树葱茏,风景秀丽。几丝白色的炊烟从树木掩映的农舍里升起,又被山风拦腰吹断,在竹树间萦绕,象一张张透明的丝巾拥搂着绿色,让人心醉。

  三轮车是在崖脚下停下的,抬头朝绝壁上望,我们看见了悬棺,一些曾经放过悬棺的木桩和桩孔也历历在目。

  我禁不住惊呼起来:“悬棺,我看见了悬棺!”

  我已不知今夕是何年,心情格外的激动。放下背包,取出照像机就一个劲地拍照,可恨的是我这部凤凰像机的镜头太短,28—70mm的镜头怎么也不够长。但这不能阻碍我的拍摄欲望。

  我们登上了九丝山,当地人说:“这九丝山就是当年僰人英雄阿大王起义的大本营,如今当年阿大王屯粮的大岩洞还依然存在,只是岁月已把当年大王的气息埋葬的无影无踪。站在当年阿大王召集兵马的“九盏灯”,“点将台”上,观看对面陡壁上的悬棺更加清晰。

  站在“点将台”上,当年阿大王的号声仿佛又在耳畔吹响,我双手叉腰俯视点将台下,梦幻中仿佛那已远去的生命又突然间复活了,在点将台下摩拳擦掌,随时待命冲锋陷阵。这些生命有灵魂吗?他们现在一定还在这里,守卫着自己的疆土,还有什么能比自己生存的土地更重要?想必,僰人死后不葬,高悬陡峭山岩的目的也是为了这个吧,这是一种守望,生命的守望。

  黄松说,这“九丝山”上,当年阿大王建成“四面以丝围之,重约九两”的防线。书上说,现存兴文县建武万历二年的五块石碑中,以明瀚林院经莛讲官南充任瀚《平蛮碑记》详细地记叙了“九丝山”的陷落。有关僰人阿大王起义的故事传说也很多,据说,明代嘉隆年间,以僰人为主的蜀南汉土各族人民(即都掌人,明统治者所称的都掌蛮,诸蛮)不堪忍受残酷的经济剥削,政治压迫和连年征剿,因而暴发了阿大王领导的农民起义,义军攻打了这一带的庆符、高县,筠连等地,直逼叙府(今天的宜宾),泸州,使得明朝统治者惊恐万状,大呼:“蜀为西南重镇,叛不速时讨诸蛮,将望风起事,蜀岂得全?”可见这次声势浩大的起义对明朝统治者的打击是何等的沉重,使僰人遭到了统治者毁灭性的征剿。

  “那么僰人为何要悬棺呢?”白羽惠问。

  黄松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这个问题好多考古学家也回答不上来。”

  我们八个人围坐在当年阿大王屯粮的岩洞里,喝水吃零食,这些零食全是四个男生为我们准备的,黄松的优势就是讲历史故事,因此他成了我们四个女生的焦点。

  我觉得黄松就象一本历史书,他脑子里的故事真多,相比之下,其它三个男生就显得愚笨多了,很少说话,但他们宁愿为我们背包递水,是我们忠实的后勤部长级人物。

  男生们都是一跟一的,是谁选的他,他就跟着谁,白羽惠他们好象有点反感,都在有意识地摆脱他们跟在后面。

  黄松说,僰人也是一个民族,相传周武王伐纣时,这个民族就存在了。封为候。现在四川宜宾市有“僰道古国“之称。到了明代,朝庭推行“改土归统”,200年间,先后对僰人进行了十一次大围剿,都没有使其屈服,其间最大的一次征剿是成化初。兵部尚书程信亲自挂帅,提兵十八万,历时四年,也没有攻下这九丝天险,只得以败退告终。万历元年(一五七三年),朝廷命四川巡抚曾省吾为统帅,刘显,郭成为副总兵,调集十四万汉土大军,大举征剿。三月从宜宾发兵,五月破凌霄峰,六月破寨,却始终未能攻下九丝山。九月,明军根据间谍送出的情报,利用九月九赛神日义军将士椎牛宰羊大吃大喝,酗酒狂欢,麻痹轻敌之机借用大雾淫雨,进行夜间偷袭,至使九丝山陷落,明军攻克九丝山后进行了“殄灭绝族性的大屠杀。血腥屠杀之后,幸存的僰人在高压之下,只能隐瞒自己的民族成份,默默地饮泣过活。一个具有近两千年历史的民族就这样在历史上消逝了。

  黄松说到这里,声调有点低沉,他重新点燃二指间夹着的那根只燃了半截的香烟。

  我们都没说话,都被黄松的情绪感染。大洞里很静,越往深处越黑暗,洞外射进来的阳光一束束的,象一排排发亮的金丝。

  黄松猛地吸了口香烟,又重重地扔下后,突地站起身说:“对了,书上说,九丝山西面的山腰石壁上有一方明代万元年的官方石刻,刻文是‘俯视万灶星屯,蛮剿鞠为焦土’,意思是说,‘用勒古,以志不朽。’走,我们看看去。“说完就往洞外冲,我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里站起身跟着黄松往洞外走。

  在九丝山西南面山腰石壁上果然有一方明代元年的官方石刻,虽说离地面有近十米高,但那方石刻仍清晰可见,只是上面的字迹因岁月的风蚀雨刷已模糊不清,站在山壁下努力向上抑视也很难辨认,我突然想到用手里的照相机对准石壁上那方石刻,我认真地校正焦距,但因为距离太远,变焦镜头不够长度,没法把石壁上的石刻放大。黄松也急着追过来,站在小山包下大声喊:“钟雨菲,用我的照相机吧,你那部相机镜头太短了。”黄松一边吼一边气喘吁吁往上爬。

  我举起黄松的相机对准远处石壁上的刻文,经过一番调焦后,石刻文清晰可见,那是用钢钎铁锤凿出来的。“俯视万灶星屯,蛮剿鞠为焦土。”这是统治阶级的“不朽颂歌”,今天这方石刻却成了他们血腥屠杀僰人,掳杀生命的罪证。

  我一口气拍了几张照片,这方石刻虽说是统治者的“丰功伟绩”,但它见证着曾经在这片土地上叱咤风云的生命和那些用生命捍卫领土的勇士的一腔热血。放下手里的像机,我心里涌过一丝悲凉,那种迎着刀枪前赴后继的场面在我脑海里久久再现,天地之间那种怒吼那种咆哮那种孩子母亲的哭泣声,那种生命怦然倒下发出的轰然声,交织在一起触动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我有一种头痛感,仿佛我的生命也即将轰然倒地,我好想大叫大吼。

  黄松问:“雨菲,你怎么了,你……?”

  我觉得天地大旋转,人头在攒动,我面对着无数的狰狞面孔和寒光闪闪的刀枪。

  黄松伸出他的双手扶住我双臂,这是一个支撑点,我在旋晕中紧靠的支点。

  “雨菲,你不要紧吧?”黄松把我扶住坐在身后的一块大石头上。

  我转身对他笑笑,以示对他的谢意。我双手紧攥住像机,仿仿佛佛中我抱住的是一个刚诞生的生命,我怕那寒气逼人的尖刀夺走她幼小的生命。

  白羽惠在另一处杂草丛生的小山包上惊呼:“雨菲你快来看,那上面的陡壁上还有图案!”

  我们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向白羽惠看过去,白羽惠一只手高举着指着陡壁,“东流水”先生站在她身旁往白羽惠手指的方向眺望,在一处“人字形”悬棺的右侧边。我们隐约看见一些红色的彩绘壁画。因为太高了无法辨认清楚。

  黄松说:“据书上讲,这些彩色壁画主要有舞蹈,体操,杂技,赛骑和各种动物、武器图案。线条粗犷,构图简练。”

  江丹十分惋惜地说:“早知道我该把望远镜也带来。”

  我仍然拿着黄松的照相机在观看。黄松在我一旁说:“雨菲,多拍几张吧,只要拍到有图案,就可以在电脑里处理。”

  冯小灵不知什么时候已坐到了英雄阿大的“皇城”上,她盘踞在地,正在聚精会神地画悬棺速写。漠然先生坐在高他不远的地方美美地抽着香烟。

  江丹说:“呃,雨菲,我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我们回去搞个画展吧,画展名我都想好了,就叫‘寻找生命’如体何?”

  我说:“你的想法可以考虑,不过那是需要经费的事情呀。”

  江丹说:“就在学院的美展厅呀,我看不成问题吧,学校不是鼓励学生个人办画展吗?

  白羽惠也跟上来说:“这还不简单,去找赞助呀,只要有人愿意赞助,办画展就不是问题了吧。”

  一旁的黄松说:“白羽惠的主意不错,可以找赞助,而且在展览的同时还可卖画。”

  “白龙马”先生说:“办画展可能不会有什么效果,还是到网上建个站吧,网站的名称就是‘寻找生命’以画会友,同时扩展项目,以绘画为契机打商机的牌子。”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到最后好象完全成了商人在做生意。

  我打断他们的话说:“这样吧,我们先尽力搜集素材,回去后再做打算,现在说这些为时太早了。”

  我把照相机还给黄松,同时把自己的照相机交给“白龙马”先生,叫他俩去周围看看,凡是他认为有价值的东西都可以拍摄。

  我和江丹,白羽惠也选好位置画速写。

  黄松没忘了叮嘱一句:“别跑远了。小心哟。”

  不知不觉中太阳已西下,灿烂的阳光不知什么时候被染成了桔色,远处的农田农舍树木也变的朦胧起来。漠然和冯小灵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白羽惠在高声叫他们。黄松站在远处用手做成话筒大声喊:“雨菲,现在已经五点多钟了,是不是该回洛表镇了。”

  我装着没听见,仍在专注地画。

  他只好气喘喘地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雨菲,天不早了,我看是该离开了。”

  坐在一旁的白羽惠说:“我们今晚就宿在这里好吗?”

  黄松说:“这不行,山里的气候变化太大,晚上会下寒的,我们又没带野营用具。”

  白羽惠又说:“我们可以去农民家里借呀。”

  而事实上,去农民家借被子是十分不现实的。我们谁也不赞成白羽惠的想法。

  夜宿洛表镇别有一番滋味,夜晚的空气比白天的还清晰,深吸一个沁人肺腑,晚餐的时候我们四个女生都喝了酒,在酒的烘托下,我们都特别兴奋,大家又一起去镇上一家歌舞厅潇洒。歌舞厅没有乐队,没有伴唱,只有单调的四个音响里放出单调的曲子,歌舞厅里没有几个人,看见我们进来也都相继离开,这里成了我们八个人的天地。漠然的国标跳的不错,但我们四个女生中,只有白羽惠能和他跳,我们三人都是国标盲,江丹闹着要跳迪士高,可迪士高的音乐太差,但我们还是热情高涨,四位男士中黄松和“东流水”先生喜欢蹦迪,其实迪士高这种运动没有舞伴都是无所谓的,你高兴怎么跳就怎么跳。

  冯小灵一直在鼓动漠然加入到我们的蹦迪队伍中来。漠然对蹦迪这种运动显得十分笨拙。也许因为长期在机关里坐着养尊处优的缘故吧,漠然先生的肚子已开始隆起,肚子显得光滑圆润。“东流水”先生就显得清瘦的很,一看就是一个穷人模样,不知是谁说过这样的话,富人和穷人的区别就在于他的肚子挺得有多高。

  我蹦了一会儿就觉得全身开始冒汗,肚里的酒精好象被火点着了,正在肚子里燃烧着,口干舌燥的。我刚说了句,我好渴呀,黄松便不失时机地递给我一瓶开了盖的矿泉水。我一口气喝了一大半。我把瓶子递给黄松的时候说:“我好想去悬棺。”

  黄松说:“这怎么得行?天黑的很。”

  我没吭声!不声不响地走出歌舞厅,解开衣服钮扣任山风肆虏地吹,我突然想到,前段时间看过的影片《倩女幽魂》,人死了如果真有灵魂的话,此时夜深人静的时候,“九丝山”上不是集聚着无数的鬼魂么?这些冤死的灵魂他们说什么也不会离开故土的,他们是不会屈服的,他们永远都在抗争。

  我对跟出来的黄松说:“黄松,你能陪我去悬棺吗?”

  黄松面露难色,半响才吐出话语:“你不会是被鬼魂迷住了吗?”

  我说:“请你别开玩笑好吗?我是认真的。”

  黄松顿了顿才说:“可是要去也没车啊。”

  我没有回答他。我仍站在原地。

  冯小灵也过来了。她连说真没趣儿,还不如早点回去休息。

  一束强光直射过来,一辆摩托车在我身后嘎然而止。黄松喊我:“雨菲,我们只好坐摩托车去了。”

  我欣喜地转身,高兴地对黄松说:“你真好,坐摩托也行呀。”

  冯小灵忙拉住正欲上车的我问:“雨菲,你要去哪里?”

  我坐上车后才回答她去悬棺!

  冯小灵显然是十分惊奇,她又重复地问:“你说什么?你要去哪里呢?”

  我大声回答:“去悬棺!悬棺?”

  我的声音随着摩托车的远去而消失在夜空中。

  这种载人的摩托车本地人叫“摩的”,与城里的“的士”出租车一样,是以路程计费的,只是计费没有“的士”那么严格,一般都是临时侃价。

  从洛表镇到镇南的悬棺区约四公里路,车主收了我们二十元钱。车主问是不是等我们再乘他的车返回,黄松看着我征求我的意见。

  我说:“两个小时后,你来接我们吧。”

  车主道了声好的。就调转摩托车往回驶了。

  随着摩托车马达声的消失,整个悬棺区也恢复了宁静。

  我和黄松站在陡峭的石壁下,什么也不说,头上陡壁上飞挂着的二十几具悬棺也静静地安详而宁静。我在屏住呼吸侧耳细听,我是想验证一下这周围有没有僰人魂灵在舞蹈,有没有僰人倩女的幽魂在这时候闹春。然而,四周静静的,除了山风吹过枯枝黄叶发出的沙沙声响外,什么都没有,我侧耳倾听了好一会儿都是这样的,我心里不由的升起一种失望,还有失落,就象我突然间失去了一个好友或者是一个亲人一样。

  过了好久,我在轻轻问站在我身旁的黄松:“黄松,你认为人死了真的会有灵魂吗?”

  黄松说:“我也回答不上来,这不是我们调研的课题。”

  我说:“你这人怎么是这样?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什么课题不课题。”

  黄松说:“那我只好回答说没有了。”

  我又问:“那我怎么一直认为有僰人的魂灵跟着我们?”

  黄松说:“那是因为你的脑海里一直想着他们。他们早已死了几千年了,如果真有灵魂的话他们还不报仇雪耻?那还容得下刽子手一代代残杀人民。”

  我说:“我想去九丝山。”

  黄松说:“黑灯瞎火的你不怕跌下悬崖我还怕哩。”

  我说:“那好吧,你在这里等我。”我边说就边往山下爬。

  黄松急了忙大声说:“你别急嘛,等着我。”

  黄松追赶上来时,我已快上九丝山了,九丝山这个地方是悬棺密集的地方,一般来悬棺参观的人都是到这里,因此上九丝山的路早就被后人修的整齐。也真是天助我,这时候,黑幕突然变亮了许多,就连九丝山对面不远处的几具悬棺也能隐约可见了。我兴奋地抬头,不知什么时候月亮冲破乌云露出了它的圆脸,我突然想起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呀,难怪这月亮会圆而明亮。

  我站在“点将台”上,目睹眼前隐约可见的悬棺,心里难掠过一丝凄凉。继尔又是一种被某种东西压抑着的情感。久久地堵在心里,久久地恐慌。

  黄松也许很理解我的心情,他默默地站在我身后一声不吭,也不知过了多久,月亮又被乌云遮住了。更气恼的是这时候天空中竟然飘起了细雨。见我仍站在这里发呆。

  黄松说:“我们去找个地方躲雨吧。我没吭声,黄松又说,你们这些学艺术的女生就是这样多愁善感。”

  我没有回答他,我自问,我真的多愁善感吗?我这就是多愁善感吗?我这样站在这里,只有一个答案,怀念生命!生命可贵,可无数的生命曾经在这里进行了一场撕杀,人类的悲哀就在于轻易地践踏生命。

  雨越下越大,我的头发都被淋湿了,黄松脱下他的外衣轻轻给我披上,我心里涌过一种暖流,去的已经去了,今天的应该好好珍惜呀。

  黄松在打手机,可是他说:“怎么搞的,这里没有信号。都凌晨一点多钟了,摩的怎么还不来?”他很着急,又反复拔了几次手机,他脸上写满了失望。

  雨,密密麻麻的,滴在脸上丝丝凉意。山风好象在这时候也故意捣蛋,寒气逼人。我双手抱紧自己的身子缩成一团。但嘴唇还是在不停地打哆嗦。我和黄松相互依偎着,紧靠在陡壁下,陡壁上成堆的杂草就象一个天然的屏帐,在我们头上遮雨。但我还是禁不住颤抖,只是这种颤抖已不仅仅是因为寒冷,我发现黄松的一只手紧紧地抱着我双臂,另一只手也紧紧地攥着我的右手,而且他抱我双臂的手还在我肩上脖子上摩挲着,我的颤抖来自他那只摩挲的手。我长这么大,此时此刻还是第一次接受男生的手摩挲身体。这种特定的环境下的特殊搂抱,我第一次识别着男生的气息。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但心里都有着不同的想法,我矛盾着,我不知道这样的搂抱是一种需要还是接受。这是在僰人的悬棺之下,这里曾经是莺歌燕舞,太平盛世。曾经是幸福与欢乐的沃土,但今夜,这里一片寂静,这些强壮的生命已悄无声息,只有早已干枯的没有一点气息的躯体悬在陡峭的崖上,他们在守望曾经的乐土?还是逃避着什么。

  黄松在来这里这前就告诉过我:“僰人悬棺,民间俗称‘挂岩子’”,是僰人的一种特殊葬俗,这个民族的人死后,不用埋葬,而是把棺材悬于岩壁上。悬棺这仅仅是僰人的一种葬俗吗?也许这只能是表面的解释,或许,这种悬棺的方式另有一种无奈,谁不希望把自己的灵魂归结于乐土呢?土地才是我们的希望,才是生命之根本呀。

  黄松的手有些贪婪,他的手放在我的长发上了,用五指轻轻地梳理着我垂肩的长发,我心里有种惬意,身子也有些酥软。四周很宁静,我耳畔只有黄松的呼吸和心跳,暮然,我发现四周竟有无数双闪亮的明眸,我禁不住惊叫起来,黄松一定是沉浸在某种特殊的氛围中,我的惊叫把他吓懵了,他立即松开我,向前跳了两步。嘴里道:“雨菲,你看见什么?”

  我惊恐万状说:“黄松,你看见了那些闪光的眼睛了吗?”

  “没有呀。”黄松定了定神向四周看了看说:“没有什么呀,这是你的幻觉吧。”

  黄松站在我面前,他硕长的身躯被黑夜裹的那样单调。他焦急地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我紧紧依靠着坚硬的石壁。心里怕的要命。

  我突然听见了马达的声响,与此同时黄松也兴奋地跳了起来,他激动地说:“雨菲,是摩托车来了。”

  摩托车声越来越近了,漆黑的夜幕刹时被锃亮的灯光划开一片。

  我听到江丹在叫我,首先冲到我面前的是江丹,然后是白羽惠,是“白龙马”先生,是漠然先生。

  白羽惠说:“雨菲,你让我们担心死了。”

  冯小灵过来说:“你为什么把手机也关了呀。”

  我木然地站着,面对他们的责备和询问,我没有回答。

  冯小灵挨近我问:“雨菲,和黄松找到感觉了是不是?”

  我说:“小灵你说些什么呀,我只是想感觉一下夜晚夜幕中的悬棺而已。”

  冯小灵说:“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我说:“没有,真的没有。”

  江丹说:“这样吧,干脆我们都不回去了,就在这里等到天明。”但江丹的建议没有得到大家的响应。

  因为头天夜折腾的太晚,第二天,我们都睡到上午十点多钟才起床。我的头痛的要命,昏昏沉沉的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白羽惠见状忙来摸我的额头,白羽惠惊讶道:“呀,雨菲,你的额头好烫,你在发高烧也。”

  我心里难过死了,这下完了,我这样病兮兮的怎么能出门?山区的气温也骤降,小雨也下个不停,望着阴雨绵绵的天空,我们都没有了主意。

  我被黄松他们送去了镇卫生院,我发高烧39℃,我躺在床上打点滴,白羽惠他们都守在我病床边。我吃力地叫他们不要管我,别耽搁了旅游计划,可他们谁都不想离开我。

  黄松说“我们一起出游,我们就是一个集体了,我们是不会放下任何一个人的。”白羽惠也说:“我们宁愿在这里守着你,也不想再去旅游。”

  他们的话令我感动,我躺在床上,紧紧地用两床被子捂着身体也觉得冷的要命。

  医生说:“我是典型的重感冒,一周后就能恢复。”我的天,要一周才能恢复,这不要了我的命呀。

  下午,小雨停了,天空中明亮起来,我已恢复了一些,还吃了两碗饭,心情也开始舒坦起来,想到医院外面去走走,但身体还是飘然若仙。

  夜里,我早早地催促白羽惠她们去休息了,我也迷迷糊糊地睡了,等我迷迷糊糊地醒来时,发现黄松坐在我病床旁的木椅上看书。我轻轻地叫了一句:“黄松,你怎么不去休息?”

  黄松见我醒了,忙合上手里的书道:“我是放心不下你呀,昨天夜里我有责任,当时我该反对你去。”

  我说:“我的事关你什么事,这是我自愿的,是我连累了你们。”

  黄松笑着把头凑近我一点说:“雨菲,我想好了,明天就让他们去,我留下来陪你。”

  我说:“不行,我也要去嘛,既使留下来,我也不会要你陪。”

  黄松仍是笑嘻嘻地道:“你对我都那么信任,我不照顾你谁来照顾你呢?”

  我没有吭声,稍停黄松又说:“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是不是?是朋友我们就该互相关心,是不是?我们不能抛下你不管,你不忍心让我们全都留下来陪着你是不是?”

  我还是不说话,黄松又道:“傍晚吃饭的时候,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明天,他们继续旅游,我俩在这里等他们,或者等你病情好转后我们在宜宾会合。当然,这是初步定的计划,我们随时要和他们保持联系。”

  想想黄松说的也有道理,我不能拖累他们,不能因为我而耽搁了他们。但真的让他们全都走了,我一个人孤伶伶地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会孤独地要命的。

  我不再说话,为了保持我在黄松面前的矜持,我既不答应又不回绝。计划就这么定下来了。

  第二天上午八点多钟,白羽惠他们到我病房里来向我道别。

  白羽惠对黄松说:“你可要好好照顾我们钟雨菲也,如果我们雨菲有个三长二短,我们要找你算帐的。”说毕又朝着我挤眉弄眼的。

  我明白白羽惠这种表情想说明什么问题,我没有申辩,这也是人之常情嘛。

  白羽惠他们走了,病房里立即安静了,黄松还是坐在床前那张木椅上,他给我紧了紧被盖,又看他的书。我无聊地盯着点滴,看着那晶莹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地往下滴,我心情显的烦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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