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并麻木失落着

　　采访：陈进

　　面对着七八个电视屏幕，离子左手操控着键盘，右手握着切换器，在恰到好处时，右手一推就插播广告。“刚做这个时我挺兴奋的。电视剧播放到最精彩的时候，我就在全镇人民面前插播广告。那种感觉很爽。”他的工作是负责小镇内部的新闻采集，“新闻都是有人送上门的，采上几个镜头就能配文字”。余下大量的时间，离子就是坐在几台屏幕前，监控小镇里面的有线电视，插播广告。新鲜感过去后，离子开始感到百无聊赖。大学里学的现在基本用不上，当初死记硬背了两年、考了3遍才勉强过关的英语4级，已经很少被想起——他学的是新闻专业，现在在珠三角一个小镇的电视站工作。

　　现在，离子的生活很简单。拿着每月一千多元的工资，与同事在镇里合租了一个小单元后，离子自嘲没有多余的钱可以请女朋友吃饭了。“不是没有想过跳槽，但是我不能再向家里要钱来找工作了。”所以，离子的计划是先干一段时间，攒些钱后就去深圳找工作。

　　上大学时，离子的想法是先到大型媒体里面摸爬滚打几年，攒到资本就自己创业。当年他是村里唯一考上县重点高中和重点本科的人，农村人没有多少出路，全村人都对他寄予很高的期望。他也想，这样一来以后的路会好走许多，出人头地也指日可待了。

　　为了增加点“附加值”，离子还玩了几把电脑编程，花时间考了几个证书。大四到繁杂的大都市找工作，离子才发现，重点大学毕业证书根本不管用。电视台的门槛高得连实习都要托关系。那年的春天特别冷。离子参加了一场招聘会，艰难地排了很长队才递上简历。结果人家只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我们只招收211工程大学的毕业生”。

　　辗转半年，离子对漂泊的应聘生活厌倦透了。好不容易得到现在这个镇电视站的实习机会，奋不顾身收拾行装就来了，开始3个月的实习期，每月只领600元的工资。他说心理压力很大，于是“来者不拒”，“我不可能再回家乡打工或者种田了”。父母为了他跟哥哥的学费，花掉了辛苦大半辈子攒下的几万块，还吃了不少苦头。他也无可奈何，“不读大学，就更加没有前途了。”

　　最近，离子回家一趟，他跟爸妈说在外头找到一份坐办公室的工作，“他们已经觉得脸上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