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累了一天的小栗传来香甜的呼吸，她的梦里，有没有出现一次等待她三年、看不到结果仍徘徊原地的男生？我躺在床上，对面的男生宿舍楼对着我们寝室的，正是肖明锋所在的502室。不知当初是巧合还是故意，但现在，我看不出丝毫赵小栗倾向把肖明锋收归麾下的情意。

　　晾衣架上，肖明锋下午穿的白衬衣湿湿地吸附在一起，不断地往下淌水，像一个涕泪交加的妇人。我忽然觉出，我应该对正钧好一些。除非，我打算像赵小栗那样，缄默中，让肖明锋自己体察，不被接受的痛苦。

　　天冷的季节，我忙起来。《哈姆雷特》的排练进入尾声，我不过担当一个小角色，也需每天到现场跟戏。加之系里要开新年联谊会，我作为钦定主持人，进入一年一度的统筹组织中。

　　我无意忽略正钧，但我还是忽略了。矛盾，总挤在迫不得已。

　　我答应正钧周六帮他补习英语口语，他风尘仆仆赶来，我却十万火急地必须出去。面露难色里，我和正钧都含着委屈。“筠子，你去好了。我替正钧练习口语，等你回来。”小栗总是救人于水火。

　　两双眸子，一并投去感激。赵小栗脸一红，分外楚楚。

　　失信于正钧太多，他变得对我的决定将信将疑。“筠子，你能肯定？”“我们要不要到时再定一下？”那么多的问号重复在不确定里，我握话筒的手，一下子，懈怠无力。“我再联系你。”负气地挂断电话。

　　等正钧再打过来，我已蒙头大睡。关系时好时坏，若即若离，不曾割断的理由，因为有我最好的朋友，赵小栗的维系。正钧曾和我形容赵小栗，说她是我们两个人中间的一条牵绳，如果没有她，我们怕早已，分崩离析。

　　我拿眼，狠狠地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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