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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生之年 和你狭路相逢过(3)

　　郁飞打电话来的时候，CD里正在放张信哲的新歌《下一次永远》。“那天，是一条界线，你忘了好好说再见，只留下背影是我脑海经典的画面。我独自站在曾经爱与心痛的边缘，在城市里留恋却看不见下个永远。明天过后如果变成另外一个人，今天是我最后做个爱你的罪人，从此以后忘了你是我最爱的人，不要在一直留在原地回忆着伤痕。”

　　“羊羊，晚上陪我吃饭吧。”他说。

　　“又想起我了啊？”我还是傻傻地笑，心里什么都来不及想。

　　“上次你请我吃饭，这次我请你。你想吃什么？”他尽管把声调掌握的很好，活泼生动，只是还有我能读出的孤单和失落。

　　“算了，还是我请你吧，我可不想把吃饭作为交换。”我默默地叹了口气，希望让自己不要那么敏感。不要把自己想成是只能用来填充他生活中偶然空白的颜料，我以为我没有能力帮他填补，因为我是黑白色的。

　　“请客应该有理由，这次你又是为了什么？如果没有，那还不如AA制。”他反对我的提议。

　　“我请客还需要理由吗？我高兴请谁，谁就得给我面子。”我突然咆哮。

　　他有半秒停顿，我想是被我跋扈的语气吓到了，他就只以为我会给的就只有柔弱和退让。我表面上善良得过分，其实我坚信自己的内心肯定是邪恶的。只不过，对他不舍得。

　　他总说我善良，并一味强调我的善良，我想这是不是他的计谋，对我什么都不承诺，却能和我保持着近乎暧昧的关系。不然他怎么敢在失恋后公然地拉我的手？公然地对我说，羊羊，我还有一半的心没有收回来，你可以帮我么？

　　于他，我究竟算什么？这个问题就快要把我逼疯了。

　　吃完饭，我们在繁华的街灯下散步。偶尔在夜色的掩盖下偷偷地看他的眉眼，仿佛一刹那就是一生。他买了个蛋筒给我，奶油很甜，却冷得我想发抖。他看着我，我一阵紧张，就真的发起抖来了。他说，羊羊，你冷么？我摇头，我知道就算他把他的外套给我又怎样呢？我不能再傻到把他的一句玩笑当成暗示了。因为我长大了。

　　他突然说，“羊羊，你有心痛过吗？”

　　我平静地摇头。

　　“我突然觉得心很痛，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一跳一跳地痛。她故意作践自己，故意让我知道，我真的很难受。”他的眼睛里顷刻湿润了，有什么在闪着光，在夜色里忽明忽暗着。

　　我突然觉得，如果有一个男人为我哭，那我是死也愿意的。不知道是不是就在这一刻，他教会了我什么叫心痛。

　　而我却要笑着说，“你还爱她吗？如果还爱，那就不要放弃，如果不爱，又为什么理由心痛？”

　　“既然是我离开她的，那便说不上还有多少爱了，只是，我觉得自己的心还有一小部分没有收回来，就那么悬着，让我非常痛苦。”

　　“哦。”我点了点头。

　　他就这样好像不经意地拉起我的手，温柔地说，“羊羊，你的手还是这样冷。”

　　我尴尬地笑，因为我突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来。他还记得，每个冬天，我的手都是冷的，他以前也是这样说，这样牵过我的手给我暖。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想要什么的，真的，一直都知道。”我不能看他流眼泪，我不能无动于衷，甚至有些言行都是脑子还来不及想，是心先发出的。

　　“真的么？你是说你知道怎么把我的半个心收回来？”他的脸上有了笑意，可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悦。

　　“是。”我坚定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