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军营里体验到的情窦初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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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y.sina.com.cn 2004年03月11日 12:03 星辰在线 |
大漠漫漫,黄沙滚滚。 奇迹般的一抹绿,是个军营——绿藤,绿树,绿菜,绿军装……草绿,翠绿,碧绿,橄榄绿…… 一队女作家,开进大漠深处。这回不是走马观花,握个手献个花唱个歌就走;这回是来当兵,实实在在地,体验生活。 女作家都是资深的,有名的,从事写作十多年二十多年的,在笔下演绎过惊心动魄爱情的。自然受到了战士的热烈欢迎,热情接待。 不过一旦她们穿上了军装,编好了队,分在那些小班长小排长名下,正儿八经当起了军人,他们就对她们不客气了。 列队、出操、训练、起立、卧倒,乃至坐姿、站相、走路、吃饭、睡觉,一举手一投足,他们都对她们百般挑剔万般苛刻,粗声大气,动辄训斥。 她们当中,有些人一辈子也没挨过这样的严厉待遇,有些人也许经受过,但那是很久远的事了。她们惊呆了,受不了了,流泪了,甚至有当众号啕大哭的。 然而军中无戏言,她们这回是真正体验了生活,体验到骨髓里了。 等她们明白了这一点,便收拾起好玩儿的心情,开始咬牙切齿,认真对待,毕竟她们都是要强的人,不服输的人。 于是站队不再嘻嘻哈哈,被窝里不再偷吃零食,靶场上顶烈日苦练,为了半夜紧急集合得到好成绩,居然打好背包和衣而眠。沙漠气候温差大,她差点没冻成感冒。 但即使这样还是犯错。排长查夜,将好不容易才睡着的她喊醒,喝令其解开背包,责骂为投机取巧。她又一次哭鼻子,“他太凶了!” 的确是,身高1米80、高大而英俊的排长,那夜在她眼里,不折不扣,就是个凶神恶煞。而她,弱化为一个委屈无助小女孩。 为不再挨骂,她,她们,一个个都进步飞快。她得了金背包奖,她们都得了各种各样的奖项。广袤操场上,酷烈风沙里,她们不再东倒西歪,东张西望,她们站成一排笔直的白杨。排长是最伟岸的那棵树,他表扬她们,为她们颁奖。 他赞叹她的背包打得真漂亮,方正小巧,棱角分明,如刀切豆腐。他赞叹能写温婉文章的她们居然有如此钢筋铁骨,居然也能行如风、坐如钟、站如松。 他为她们颁奖,奖品不是别的,就是他的微笑。自他任她们的排长以来,她们没见过他笑。总是黑着一张脸,训这骂那。女作家们万万没想到,他笑起来会是那么阳光,那么无邪,那么温情,那么——那么像自己笔下的、心中的男一号。 站在操场上,她们几乎要晕倒。不为酷日,不为风沙,只为他时而的微笑。 这时的排长回复了他26岁的年龄。他真诚地说:按理,你们都是我的长辈,是大姐、阿姨、妈妈,有的比我妈妈的年纪都大,这些日子,我对你们那么凶悍,那么无情,请允许我道一声歉! 立正!稍息!解散! 这次的解散是真的解散,军营生涯结束了,明天她们就要回家。 这晚,不再有熄灯制度,不再有紧急集合。女作家们,谁也不想睡,唧唧喳喳谈了一夜,整整一夜,只围绕一个话题,只围绕一个人,活像大学的女生宿舍。 天明时分,她们早早起床梳洗。总结大会,告别午宴,然后开拔。 午宴时每人面前一只酒杯。军营要么不举杯,举杯,都是烈酒。 女作家中本来就有几个海量,这天更是纵情放量,连不太沾酒的,也不管不顾,连连干杯。当了几天军人,几多豪气。 团长、团政委以及大小干部都在,可是女作家们东张西望,坐立不安。因为午宴过半,她们最想见到的人,还没有来。 排长终于出现在她们视线里。他理了发,换了新军服,从楼上走下来,和她们道别。 他站得笔直,标准的敬礼姿势,像天安门的国旗兵。 她们一拥而上,向他敬酒,与他干杯。他一饮而尽,然后一一回敬。他好酒量。 这下女作家们真的有些喝多了。是谁先流了泪?总之都流了泪。当“送战友,上征程……”的歌儿响起来。她们一个个,都哭得稀里哗啦。 又是谁先与排长拥抱?总之都扑上去与他拥抱,紧紧的,不舍的,恋人般的。倒让26岁的排长,有一点小小尴尬。 终要分手。车载着女作家绝尘而去。 汽车换火车,一路上,泪水未干。 快到家了,还有人神情恍惚,心潮起伏,平静不下来。自己也奇怪,这是怎么了? 如此蛮横的、强烈的、命令式的、不容置辩的,大男人对小女人式的情感遭遇,人到中年的女作家们,久违了,还是错过了当年从未遇见? 如此真切而幸福地体验了一回,情窦初开。( 文/莫小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