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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燕园到东宫(附图)

http://y.sina.com.cn 2005年09月20日 20:33 复旦大学百年校庆网站


“东宫”历史照片(后毁于战火)

  文/邵梦兰

  燕园掌故

  凡是在江湾母校待过的人,一定记得东宫的附近,有一座燕园。究竟那花园面积有多大,已经记不清了。在模糊的印象里,那是四季花常开的去处,有小桥有池塘,还有一所房子,像小别墅,也像书斋,房外有红漆方字栏杆。好像房子整日开着门,没有人住的,仿佛有几棵垂柳,经过树下,柳丝儿会轻轻地拂着你的头,给你亲切打招呼。 你可知道这座花园是多少钱买的吗?我听林继庸老师说,是十万块银元。为了这件事,李老校长还大发雷霆,骂了继庸老师钱三爷他们几位呢。

  某一次,上海某要人做寿,收了不少礼金。因为钱永铭先生的关系,那位要人自动把十万现大洋捐给复旦,李老校长吹胡子瞪眼地说:“除了气节,我们拿什么来教育学生!嗯?你们说!还不赶快还给人家去!”继庸老师伸伸舌头:“果真退还,那会闯大祸的。”好在老校长事情多,记性坏,以后他也没有再问起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即此可见老校长为人的耿介了。

  东宫人物

  提起东宫,多少有点神秘的色彩。复旦同学对于东宫,恐怕比美国人对白宫还要看重。我在那里面住过几年,的确不错。不但一间间窗明几净,布置高雅大方,就以门前一圈绿篱,围着一大片如茵的草地,也就够吸引人的了。特别是校庆节日那天,平日门禁森严的东宫,照例开放。男同学一年当中只有这么一天可以进去观光的,谁肯放过这机会,一个个打扮得整整齐齐,在那里川流不息,东张西望,看有喜欢的小玩意儿,也顺手牵羊摸一些去。有一位同学案头摆了一个一寸多长赛璐珞做的小棺材也被摸走了。她气得不得了,狠狠地骂道:“哪个小瘪三偷走了我的小棺材,一定不得好死。”旁人听了,都哈哈大笑。

  东宫有三位人物,各有千秋,值得介绍:第一位门神爷—老头子,我始终不知道,也不曾问过他姓甚名谁,只跟着别人喊他老头子就是了。这是把门的。他热心负责,从来不曾放进一个男生过。老头矮矮胖胖,冬天一身黑直贡呢长袍,夏天穿一身米色纺绸褂裤,稳稳重重,有三分威严,整天到晚坐在门口一张小写字桌上。里面有两位,一个叫徐妈,识得字,动动笔的事,非她不可。管楼下的。另外一个叫凤仪,梳一条黑油油的长辫子,一甩一甩地。她是管楼上的。徐妈和凤仪,都穿短褂裤,凤仪经常喜欢罩一件黑布背心。她是有人会客,先在老头子那里登记,然后老头子站在二门边向里面直着脖子一喊:“徐妈(或凤仪),几号房间×小姐有人会客,那来宾在会客室等”,被请的也就应声而出了。凤仪是一位姑娘,黑黑的,长一脸的青春痘。做事干净利落,蛮凶的。我有一次看她跟子彬院的男工友讲话,大声大气,像一只母老虎。说也好笑,凤仪我不知她的姓,徐妈也不知道她的名。

  (原载1974年《复旦通讯》)

  【作者简介】 邵梦兰(1910—2000),女,浙江淳安人,1936年复旦大学政治系毕业。长期从事教育工作,执教杏坛逾一甲子,特别是出长台北市士林中学20年,成就斐然。退休后,她还在东吴大学等校兼课。八十岁以后,多次出席复旦大学世界校友联谊会,在1999年的西安联谊会上,她即席赋诗一首:“八方风雨会长安,旧雨新知泪眼看。日月光华旦复旦,年年此日喜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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