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遇见风一般的男子 我的爱情永远在路上(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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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y.sina.com.cn 2005年01月04日 15:39 《青春期健康》 |
我和哲布在小小的阳台上跳舞。 我的光脚踩在他脚背上,抱着他脖子,像抱着一棵会走路的树,天空渐渐亮起来,清晨的气味,公交车按着喇叭,对面厨房里的油烟机嗡嗡转着,哲布说,城市真大,人真多。他皱着眉,额头中间有一个小漩涡,我知道哲布有点闷,他说城市越大越容易把一些东西闷在屋子里。 看着他的忧郁我就难过,我偷偷去买了很多绿色棉布,草原一样的绿,厚厚的,用来做窗帘、桌布、床单、沙发……我把整个家变成了牧场,床边还铺了一块毛茸茸的嫩绿色地毯,哲布高兴得像小孩子一样赤脚跳来跳去,他说,这是家。 这个被哲布叫做家的地方带给他的是短暂的快乐和漫长的失眠,睡不着的时候,哲布整夜整夜唱歌,用他们自己的语言唱那些听上去很忧伤的歌,他说那不是忧伤,是深情,真正高贵的感情都是让人落泪的。 我哭了。我说哲布你走吧,我不想让你在我身边忍受寂寞。 哲布走了,我略带沮丧地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冷空调、热咖啡、电梯、写字间……一切都按部就班,波澜不惊,我继续做着一个衣着得体的都市女子。 只是不能看见绿色,这种颜色会让我疯狂地想念哲布,那个厚嘴唇、黑眼睛的蒙古汉子,他背起大包就走了,头也不回。第一次,我体会到了一个人的寂寞,并在寂寞里哭得浑身发抖。 哲布答应过回来看我的。 每次在大街上看到背影很像哲布的人,我都会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一段,很害怕他转过头来,但假如他一直不回头,我又会追上去看一看,看到他真的不是哲布,心里一点一点地难过起来。 我开始收集所有和背包客有关的资料,渐渐喜欢上旅游杂志,去青年旅社找那些和哲布一样喜欢在路上的人聊天,我没有哲布的消息,他没有回来,我是说,爱没有回来。 那年秋天雨水特别多,白露以后,哲布寄来了明信片。 他写得很简单:在玉龙雪山里走了三个月,拍到很多美丽的照片,今天准备去格尔木,十天后,会沿青藏线徒步进藏。我挺好,你也要好好的。 反过来看看日期,是一周前寄出的。 收了卡,我把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面无表情地往回走,走着走着,我开始跑,越跑越快,帽子掉了也没去捡,风从脸的两边掠过,刺痛,我顾不上了,我什么都顾不上了,我要去找他,是的,我要去格尔木! 坐了三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到西宁,再转长途汽车去格尔木,我的嘴唇变得青紫,因为冷和高原反应,头痛,痛得我恨不得拿把枪崩了自己,实在受不了我就反复念哲布的名字,像念经,我相信这是一种修炼,爱一个人,就是要历经磨难和他在一起。 昆仑山口海拔4771米,招待所的人告诉我,所有走青藏公路的人都会从这里经过。 路不宽,两边挂满了五色经幡,每天都在下雪,高原的雪是一粒一粒的,打在我的红棉袄上像小石子一样跳起来。我找了两张白纸,写上哲布两个字,描得特别粗,用大头针别在身上,前襟别一个,后背别一个,我像一个活动广告牌,顽强地竖立在昆仑山口。 如果哲布从这里经过,他第一眼就会看到我。 我想像着和哲布重逢的那一瞬间,想像着见到他的第一个表情,第一句话,第一个动作,就是没想到我会认不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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