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乱语胡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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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y.sina.com.cn 2004年12月14日 10:55 《倾城》 |
作者:淡蓝蓝蓝 [欢迎投稿] 整整两个月,我被困顿在一座城市里。和很少的人接触,说很少的话。街上行走着很少的人,他们也说很少的话。就像是一座陷落在传奇里的城池,人们戴上面具,只用目光告慰心灵。 甚至有两个星期的时间,是足不出户的蜗居在一所狭小的屋内。喝很多的咖啡,或者牛奶,然后夜以继日的缩在沙发上,看电视里男女主角无聊而又冗长的对白,有时也会翻书。咖啡比牛奶容易让人忘记睡眠,而电视剧比书容易让人不费脑筋的消化,大段大段肥皂泡一样的情节从左眼飞过,没等飞到右眼就已经让人忘记了。 我一度以为,在这样的日子里,我失去了言语的能力。舌头僵硬,人生的很多琐碎将因此而永远密闭在心。上下嘴唇慢慢的生长在一起,将牙齿永远包裹在里面,也许很久很久以后,心事会穿透岩石一样的牙齿长出来,开着美丽诡异的花。并不是所有蝴蝶都了解这朵花的秘密,而在我长久的沉默之后,属于我的那只蝴蝶,他是否经得起这一大段不言不语的连日等待。 这段话是呓语,是幻想。这样的幻想不止一个,在和外界较少交流的生活里,思维就像菌类一样在阴暗中生长。听说这一段时间患上抑郁症的人很多,大多与疏离的生活相关。还好,我不抑郁,烦躁的时候,我做家务,地板被擦的几乎失去光泽;偶尔心平气和,就抱着吉他坐在阳台里晒太阳或者月亮,叨扰邻人纷繁的心;睡不着的时候会对着镜子或者天空讲话,我借助呓语和自己对话。 嘿,你看,我没有抑郁。 但是我得了臆想症。我觉得我是孤独生长的植物,天地辽阔,我努力伸展枝桠,也触不到同类。于是,我就长得冷漠了,我只想孤独的生长,不想开花,不想结果。那天就在电话里简洁的告诉母亲,我不想结婚,永远永远都不想结婚。 或者,结婚也没什么不好。既然我已经足够耐得孤独,那就让我嫁一个有钱的男人吧。他可以不爱我,我也可以不爱他,他夜半不归,我照样睡得香甜酣畅,因为我习惯孤独。 嘿,你看,这个设想不错,只是接了一个电话的时间,我就有了超级现实的婚姻观。 于是,我跑到BBS上去宣言。在街路空荡的时候,网路一定是塞车的。有人为我悲哀,断言我得了心理疾病。 得了心理疾病的岂止我一个。三个生如朝花的女孩子打着郁闷的表情扬言要自杀,因为百无聊赖与这漫天漫地沸沸扬扬的孤独。我劝慰她们,惊觉自己是孤独时期心如止水的深山老尼。怎么月把时间就禅心似水了呢?真给了我木鱼,难道真舍得将这万丈红尘一锤敲破? 嘿,心如死灰,我不要。我恐慌,我已闷得面色晦黯,不要给我套上那青衣皂袜。 孤独并不是两个月前才来造访的,从前用它来装饰生活,偶尔填些情趣,如今却整日将它放在心里,挂在嘴边,像超载的船。曾经厌倦纷扰的人群,厌倦应酬,厌倦酒肉笙歌,当空间百分之百的纯净,却又想念,那看人颜色时内心的波澜起伏,还有唇边的言不由衷,甚至是大堂名几的觥畴交错和大排档里一碗麻辣烫下肚之后的香汗淋漓。那是多绮丽深邃藏着刀光剑影的江湖啊。 十几岁时,笃信从文的人板凳要坐十年冷。二十几岁的这一年,两个月孤绝的冷板凳竟坐得我七经八脉乱了气息。于是,去找古龙,向他的宝典里寻求调理经脉的秘笈。英雄寂寞,英雄们是耐得孤独的。偏偏,我捡起的那本叫做《欢乐英雄》。英雄,是不寂寞的。这是两个月里最温暖的一本书,躺在孤绝的四面墙壁之间,无人交谈,一动不动。心里忽然有了暖气,身体恢复知觉。呵,我又开始幻想我是书中的英雄,我是那个叫王动的,一动不动。 友情是暖的。天知道,那些朋友是否也隔绝在没有酒喝的日子里。 不如走出吧。你看,两个月的修炼,孤独的日子肃清了我的凡心杂念。我脑筋灵光,我粘连多日的嘴唇一旦打开,必然口吐莲花。 那就出来吧,一起喝喝酒,然后我给你谈谈一个人与外界隔绝的妙处。 啊哟,我清心寡欲的第一眼望到了对面那个酷似刘德华的男人,他悠然的浅笑,笑得我凡心大乱。回去,回去,我醉着酒说,让我回到隔绝的生活中吧,继续闭关修练,炼一颗叫做忘情的仙丹。 要么走火入魔患了抑郁失语症,要么有朝一日让我真的得道成仙。 嘿,你看,我回到人群中的第一次酒醉,就说了这么些乱语胡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