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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九

http://y.sina.com.cn 2004年06月18日 16:15 《青春派》

  我的幸运数字是九,这是个位数里最大的一个数。很多时候,要费上九牛二虎之力才有可能达到这样的幸运;更多的时候,就算费尽全力,也无法触及幸福的皮毛——就比如,一个星期永远也不可能有星期九。

  我第一次看到章痕的时候,他正和他的第三任女友打得火热。那一日,我坐在繁华市区的一个西餐厅内,看着窗外那一树灿烂的阳光。阿文告诉我,坐在我对面的这个就是他老跟我提起的从小一块儿的光着屁股长大的哥们--章痕,我目光逡巡着在他脸上扫了一下,随后便游移到他身边的那个美女身上。他们两个人亲热的神情让我很是焦躁,虽然当时我并不明白那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失业已久的恶劣情绪一直笼罩着的缘故。

  阿文是和我一块儿被网络经济大萧条扫地出门的弃婴。我们供职的那家企业商务网站三个月前就倒闭了。阿文是做技术的,很快就在一个德国人的通信公司谋得了一份职位。而我是做编辑的,除了写作和胡吹乱侃,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作什么。阿文老是劝我,说我文章写得那么好,进个杂志社作个记者编辑一定没什么问题。

  章痕将名片递给我的时候,我看到他是市里一个颇有名气报社的记者。他告诉我该报有一个有关文学的副刊,最近要招两个编辑,建议我将自己的材料和作品寄去。我将我的电话号码抄在桌上的餐巾纸上交给他。我听到他仔细的轻声念我的名字:叶阑珊,然后揣进了他外衣的口袋里。当他站起身来帮他的美人儿穿上外衣并轻轻揽着她的背走出餐厅时,我才发觉章痕其实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美男子。是的,美男子。

  很幸运的,我被这家杂志社录用了。在失业四个月后,在所有学生重新开学的月份,我也重新开始工作。这不得不让我相信人有时候是要靠点运气的,比如在我幸运数字来临的九月,我的生活重又开始。杂志社在市北的一条安静的小马路上,与章痕大报社市中心的那幢大楼离得很远。我和章痕没有再见面。我以为我们之间就是这样没头没脑的一面之缘,没有开始也没有结局的故事。

  我和阿文很自然的走到一起。我们谁也没有向谁表白过什么,只是觉得认识了那么长时间,大家都了解彼此,很多感觉是不需要言语表达的。阿文偶尔也会提起章痕这个名字,告诉我他前两任女友和现任女友的一些故事,这时我脑海里就会浮现一张很出色的脸庞和优雅绅士的形象。

  在我再次见到章痕时他是一个人来的。阿文说你小子怎么又和女友分手了。章痕说你知道就别问了,我们喝酒。我们那天在一个中式的小饭馆里,章痕喝了很多。在他指着我对阿文说,这样的女孩子你是怎样骗到手的时候我就已分不清他是不是已经喝醉了。那天最后是我和阿文一起送他回家的。阿文说这小子总是这样,轻易的开始一段感情然后轻易的结束。我拿毛巾敷在章痕的额上,细细的看着他的眉眼。如此倔强挺直的眉峰和深陷的双眼,鲜明的轮廓英气逼人。我轻轻的摇头,我实在不觉得章痕是这样的人。

  报社新落成的智能大厦竣工,将我们这些副报副刊都从全市各个角落一块儿收拢回来。我搬到市中心最亮眼的大楼之一的十五层上班。第一天就在电梯口碰到了章痕。中午,他来找我去餐厅吃饭。餐桌上他告诉我,今天是星期四。我说怎么?他说四是他的幸运数字,今天遇到我知道以后都能和我一起上班真是幸运。我笑了,一个长得那么帅的男孩子再加上会说话,可真是一件很罪过的事情。他眼睛亮亮的望着我,说我的笑容和我吃饭的样子一样好看。我收起笑容的时候才想起,不对,我现在已经是阿文的女友了。我和章痕谈到阿文,气氛有一点变调。我虚弱的找着话题的时候,章痕突然打断我,问我是不是想告诉他我有男友了,让他别来烦我?我低着头不做答复。章痕点了支烟。然后向我挥了两下,说他明白了。

  我想章痕应该明白的,他和阿文都长我四岁。这样的年纪应该是成熟稳重,缺乏激情的。不再有什么满满的要溢出来的热情需要宣泄,不在会用冲动和不顾一切来诠释情感。

  阿文的公司离我的大厦很近,有时他也会过来接我下班。阿文每次都会去十二楼叫章痕,但章痕多半是不和我们一起走的。章痕坐在办公室一堆美女中间谈笑风生,摇摇手说我正忙着呢,你们自便吧。阿文冲着我无可奈何的笑,我则神情严峻,一副鄙夷的样子。

  那天阿文带我到一家法国餐厅吃饭。我在汤还没上来前拼命的想那到底是一个什么重大的纪念日,我怎么居然一点也想不起来了。阿文一直似笑非笑的望着我,眼里的兴奋也要跳跃出来。最后的甜品上来时,他隔着桌上的烛台过来握我的手。他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粉红色的小盒子,然后对我说:叶阑珊,请你嫁给我吧!我惊讶得一下子恍惚起来,眼前所有的人物景致统统退去。十分不合时宜的,在阿文给我戴上戒指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许多我曾经认识的男孩子,我将他们一一和阿文作比较,其中也包括章痕。

  又是一封拿稿酬的信。楼下的同事打电话上来说是寄错了地方叫我去拿。我轻轻的摇了摇头。近来我总是想拼命多写些稿子多拿些稿费,不然哪有钱结婚哪!我不明白结婚不就是简简单单到民政局拿个证书让国家承认两个人可以受法律保护的住在一起。为什么还有那许多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事要筹备那许多钱呢?

  我来到十二楼办公室,看到一堆大男人站在走廊里吸烟。我很不习惯的在一堆烟雾和男人中穿梭过去。我抬起手护着自己走进门口的时候,最后看到的是章痕那张脸庞。他似乎老远就看到我,他的目光落在我左手无名指上的时候,我已然穿行而过了。我不得而知他的目光是不是灼灼的在我背上燃烧了很久,但我没有马上出去。我不想再打那样一个照面,因为我不可能什么也不说又穿行出去。我在编辑部泡了很久,向那里的老编们诉苦,央告他们有什么稿子,短评、综述、小说都行,让他们关照我,积蓄还是四位数的我怎么去结婚哪?老编们拍拍我的肩,只要你肯写,没有不关照你的道理。我捱到中午午餐时间,才起身离开。十二楼的同事明显比我那里多,我等了两部电梯都没挤上去,就决定走楼梯下去吃饭。高跟鞋的声音在窄窄的楼道里回响。

  ——叶阑珊!有人这样清晰的叫我的名字,我扭头回望。看到章痕的同时,踩空了一格楼梯。我跌坐在楼梯上,右脚同时扭了一下。章痕奔下来坐到我旁边,问我怎样了。我摇摇头说没什么,右手轻抚着隐隐作痛的脚踝。章痕二话不说就低头脱了我的高跟鞋,轻轻抬起我的脚说都肿了,还说没什么。我尴尬的把脚收回来说真的没事。

  章痕楞楞的看着我踩在地上的那只右脚,我则思绪翻飞的想着告诉章痕我和阿文要结婚的消息。静默的空气在那里悬浮着,我觉得这样的场景过于暧昧,我预计着打破这样的情境。我转头打算开口,我望到了他同时转头望着我的眼睛。我刚一张口就发现我的声音喑哑了。章痕如此准确迅速的封住了我的口,两只手紧紧的固定我的头部。我总是这样猝不及防的被击中而毫无反抗的能力,就象我第一次见到他时的焦躁不安一样。我光着一只脚,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个男人的订婚戒指,和另一个男人在消防楼梯阴暗的角落里,接吻。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然后,我用力推开了章痕。

  我拎起鞋子,转身向楼上走去。我也不打算吃饭了,我只想快些离开。章痕在后面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我向他扬了扬手上的戒指,告诉他我已经答应做阿文的妻子了,你还想怎么样?他说他不想怎么样,他只是想让我知道他想的事情。我甩开他的手说我不想知道他想什么,就算曾经想过,那也不是现在。章痕跑到我面前,挡住我的去路说,他只想好好和我谈一次,今天晚上,在我们常去的那家小饭馆。

  我一下午神情恍惚的坐在电脑前,想着章痕,章痕你为什么要这样来诱惑我。你知道我是一个多么脆弱,多么没有勇气的人。我不甘平庸而又平庸着的生活其实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以为我可以过波澜不惊的日子了,排除了你这个小小的意外,我仍然可以没有大喜大悲的平静生活。阿文打电话来,说晚上他不来接我了,他要去一个做建材生意的朋友那里看地板木材。

  我和章痕很晚了还坐在小饭馆里。他告诉我他很迷信又唯心。小时候有一个算命先生说他逢四就交好运。四日、四月、星期四……还说他一旦遇到第四个钟情的女孩子就一定要和她结婚一定会一生幸福。他仓促纠集这样的三段感情上马,仔细而又精简的实施恋爱步骤,没想到第四个令他动心的人竟然是我——一个他哥们喜欢的女子。我说他太敏感执着了,怎可如此桎梏于莫须有的命相?我说我的幸运数字是九,难道也要等到第九个钟情得人才下嫁吗?我们后来不着边际的在那里说着一些至今都无法记起的胡话。最后,章痕说祝我幸福。

  我向单位请了一个月婚假。离开前的最后一天,我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信封,没有抬头没有落款。我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餐巾纸,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和一串从未被一个人打过的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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