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她是一个好女人，这从我第一次见到她起，就看了出来。她漂亮、善良、性格开朗，不像我一样斤斤计较、患得患失。她比我更懂得如何爱他，她能给他比我更多的幸福。

　　他爱她，是那种想和她结婚，想和她相伴终老的爱。我看得出，她占据了他心中所有的位置，除了她，他的心里再容不下别人——就像我对他一样。

　　但她能像我一样地爱他吗？也许她不过和他以前的那些女人一样？

　　那晚当我刚开始进入她身体的时候，我以为我会又一次成功。但几乎就在我进入的瞬间，我感到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挡住了我，接而把我挤了出来，与此同时她又重回到了自己体内。

　　我难以置信地后退，惊惶莫名。这是怎么回事？我还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以前我总会很容易地成功，对我来说，那不过是简单的重复，只需半小时甚至更短的时间，我就能占有别人的身体。可这一次，为什么不同？

　　身子一抖，她一下醒过来。是刚才我们之间的争执把她从熟睡中惊醒。但她一定以为那只是一个奇怪的梦。我看见她迷惘地睁大眼睛打量着四周，像是还没回过神来。她当然看不见我，尽管我就在她旁边。一阵风吹得窗户“咔嗒”一响，我看见她起身去把窗户关好，又喝了杯水，然后躺回到床上，小心地替他把被子掖掖好，再在他额头轻轻一吻……

　　倏然间我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我一下明白刚才是什么阻挡我了。

　　那是爱的力量。

　　原来，她和我一样深爱着他！

　　原来，她爱他就像他爱她一样！

　　原来……我的失败已无可挽回。

　　无可挽回？

　　记忆的闸门刹时洞开，往事一幕幕在我心头泛起，点点滴滴，纷至沓来。我爱他多久了？五年？六年？不知道，我也记不清了。我只知道我要和他永远在一起，那才是我想要的期限。

　　但我失败了。可怜的失败。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一切的一切只是我的以为？难道，我给他的爱根本不是爱？难道……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窗外的月光投进来，照在我脸上，如往日般清冷。只有它还在陪着我，不会离开。可是月光，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做吗？

　　忽然我听到有人在笑，开始很小声，然后越来越大，笑得很美，美得让我颤抖。那是我自己在笑。

　　爱一个人很简单，要么得到，要么失去。得到了，拥有他；失去了，离开他——这道理我本来懂，却遗忘太久了。

　　那晚当我看他最后一眼的时候，我的心情异样的平静。有一种达成心愿的愉悦和轻松充斥在我心头。我知道现在是到了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是的，离开，这才是我应该的选择。我终于明白一切都是宿命的安排。是爱让我成功，同样是爱让我失败。

　　我飘浮到空中，从上到下静静地凝望着他们。他们睡得很熟，我想他们一定是做梦了。只是，在他的梦中有没有我呢？

　　我走了，亲爱的，我轻轻地对他说，珍惜你的爱吧，那会让你得到真正的幸福。

　　然后我从窗户飘了出去，迎着如水的月光，分外轻盈。

　　6

　　朋友，这就是我和他的故事，是不是觉得有些老套？其实自古至今，爱情的故事永远是老套的——因为爱而恨，因为恨而爱，爱恨纠缠，反复不休——鬼也一样。

　　忘记你的恨，珍惜你的爱，你就会得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