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平、王东咨询对话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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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话主题

　　王东问题：他是一名26岁的空军中尉，航空机械维修专业大专毕业后，一直从事战斗机的维护、修理工作。面临着转业的抉择，他心中充满了困惑：一项不具有普遍应用价值的技能，如何能让他在今日高度市场化的社会立足和谋生？

　　他对英语很有热情，想过进一步深造，去干翻译，甚至成为同声传译；他想进入汽车行业；他想去国外学习心理学，成为职业咨询师；他想只要能够进入外企，可做的事情很多很多。他说自己经过了太多的失望和艰难，积聚了悲愤的力量……

　　徐老师建议：王东不应该斩断已有四年的飞机维护和修理的经验，凭空去想象自己的未来之路，而应当基于这种对机械维修和操作的经验，实现自身技能的“军转民”。王东的任何想法、努力都是停留在空想阶段，这是“人生选择的黑洞”。他应该立足于“机械师”这一职业定位，重新思考和规划自己的事业生涯。

　　徐老师的这个建议，实际上是指出：选择未来的职业方向，不能依靠幻想和蛮干，而应当分析自己既有的经验，从中提炼出以往工作经历中的“可转换技能”，在新的就业中使这种技能得以延续和发展。只有抓住这一核心，每个人的任何一种职业转换才不会再陷绝境。

　　访谈实录

　　新东方精神是目标与手段的辩证法

　　徐：第一个问题，你说你对新东方精神有深刻的理解，那么什么是新东方精神？

　　王：我觉得就是为了实现自身的价值无怨无悔地奋斗，并不是一定要得到什么回报。

　　徐：但是俞敏洪讲过一句话：一万个人里面只有一个人实现的目标不要做，但是一万个人里面有两千人能实现的目标你才可以去做，这算不算新东方精神？

　　目标要合理，要符合你的条件，根据自身的能力资源来设置一个目标，这才是新东方精神；而不是说，我只是要奋斗，假如人人都想做总统，想做中国首富，那必死无疑。所以新东方精神，首先是一个关于目标与手段的辩证法。

　　我的第二个问题，你认为对你而言，合理人生的下一步应该是什么？

　　王：下一步想去接受培训，做软件工程师。

　　徐：你努力过了吗？

　　王：我正在努力。

　　徐：你的专业是什么？

　　王：机械。

　　徐：跟软件工程师有关系吗？去考软件工程师，你有技术基础和文化基础吗？

　　王：有。因为我在新东方做过测试，新东方有IT培训，要达到一定的基本要求才能去培训。另外，前两天我还去了一个跟我的专业有关系的德国企业去面试，现在正等结果呢。

　　徐：假如可以进去，这个外企给你多少钱？

　　王：他们还在跟我讨价还价。

　　徐：已经谈到工资问题了？一个月多少钱？

　　王：我要两千，他们还嫌多。

　　徐：你现在拿多少钱？

　　王：大概是一千三。

　　徐：这样你的工资可以增长近50%，值得去干。在这家德国公司有前途吗？

　　王：这个我并不是十分清楚。

　　徐：首先问你，什么是前途？

　　王：我觉得就是要实现一种可持续的发展，一步一个台阶。

　　徐：发展到什么地方去？

　　王：先去做这个工程师——这个职位相当于一种工程师的职位。

　　徐：好啊，你学的就是这个，所以现在给我一个比较有力量的表达，你说实现人生目标，实现发展的愿望，实现自我，你先给我定义一下，什么是你的目标？

　　王：最终的目标吗？

　　徐：可以说最终目标，也可以说眼前目标，也可以说三年以后的目标，但是请说出一个整体的概念。给你出个命题：你要追求什么，你的成功意识是什么，你到底追求什么。

　　王：我觉得短期目标就是赚钱。

　　徐：这非常好，长期目标呢？

　　王：长期目标，到了一定阶段，我觉得赚一点钱就可以收手了，也可能到时候停不下来，要看具体情况。

　　徐：为什么停下来？你还没有赚一分钱呢，首先想到要停下来？

　　王：不一定是停下来，也可以像您这样，到时候去帮助别人。

　　徐：我认为这是愚蠢的，你现在还需要人帮助你。你现在想帮助人，你怎么才能帮助人？你以前赚钱不是帮助别人吗？新东方的培训假如不收费才是帮助人吗？新东方是收费的，但新东方是赚钱还帮助别人；但你的意识把赚钱和帮助别人似乎是分开了，有这个问题吗？

　　王：我觉得也是可以达到两者结合的。

　　徐：你的目标首先要赚钱，我是坚定支持你的。你愿意为了赚钱奋斗终生吗？

　　王：愿意。

　　徐：可是你给我写的信里面有一个问题，你说想做翻译，或者入汽车这行，或者要去外企，或者学心理学。

　　王：那是几个月之前，因为我后来也去过一家职业咨询公司，他们给我建议的是做汽车行业，从这个行业入手，但是没有说得很具体、很明确。

　　徐：只说汽车行业这是胡闹，因为汽车行业有卖汽车的，还有做车模的，就是抱着汽车做各种动作的模特。

　　王：他可能是说，从维修汽车入手，跟我现在做的比较类似，再看别的。

　　徐：维修汽车和维修飞机之间比起来有相似性吗？

　　王：可能有一些相似。

　　徐：我认为是一回事。但你为什么从修飞机变成修汽车？实际上，修飞机的人的竞争力要比修汽车人的竞争力强得多，因为任何人都可以说我能修汽车，但是修飞机的人却很少很少。

　　王：但这里面有一个问题，飞机维修这个行业的发展前景是怎么样的？

　　徐：你为什么不知道？你应该告诉我你知道。

　　王：因为我看不到，在过去部队这种环境中，我看不到。

　　徐：这就是你的核心问题，你马上要离开部队了，但是你又离不开这儿。

　　王：我对以后怎么发展，不是很明白。

　　徐：你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干的情况下，就要离开部队，当然要陷入绝境了。我采访过一个女生，也是一个中尉，她给我写过一封信，想离开部队。她拿到研究生学位了，但是她又不知道离开以后能干什么，给我写了五六封信。最后她的决定要我来说，我说我不能劝你离开。为什么？离开部队的人，有活不下去的，也有活得很好的；在部队的人，有过得很好的，也有过得不快乐的。所以人的幸福，人的成功，并不应该取决于在哪个体制中，整个大千世界，只有在监狱里的人是不快乐的，其余都是可以快乐的。即使在克拉玛依也可以很浪漫，我遇到过克拉玛依来的人，或者西藏来的人，都很快乐。你不能以地域、以单位这些来决定自己的幸福、成败，而应该去想，在这个既有的环境里面，我怎么能够改善我的生活，离开它也只是改善生活的一种方式，所以你如果要离开，现在就要做好准备才离开。

　　王：我一直在做准备工作，包括现在也是。

　　徐：准备什么？

　　王：离开以后怎么生活。

　　徐：我继续说这个女孩子，她一定要我说离不离开，我绝对不告诉她离不离开，我就告诉她，离开有离开的好处，留下有留下的好处。我知道她特别想离开，但是她没有这个自信，她需要有人说“没有饭吃到我家来”，这种心态本身决定她没有资格离开。

　　王：我已经请假到北京来了半年，刚开始找了一份广告公司的工作，做了半个月后，不想做了，我就开始找别的工作，在一个房地产公司做房产经纪人，到现在没有赚到什么钱。我觉得工作还是能够找到的，只不过是工资多少的问题。我觉得这种经验多累积一些，起码找一个差不多的工作是可以的。刚才说的那家德国公司，他们对我就是有兴趣的。

　　准确的职业定位要基于你既有的技能资源

　　徐：你的核心问题——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为什么沉默不语呢？——我想把你的期望值降低一些，你头脑里面的东西，很多是没有意义的。做翻译你做不了，做咨询也做不了，因为这些东西跟你目前拥有的教育和技能毫无关系。假如你18岁还可以说要这样、那样做，但你现在已经26岁，固然理论上你可以实现一个东西，但是你得现实一点；假如你家里有很多钱，让你五年不必为生存操心，也可以，但是你家里不一定有这么多钱。

　　王：我现在觉得，最现实的选择就是软件工程师。

　　徐：假如你拿到这个证书要多长时间？

　　王：三四个月的培训。

　　徐：能拿到多少钱的工资？

　　王：按照他们的说法，三千以上。

　　徐：非常好，我相信这个。那么你作为飞机机械师，你上过多少年的学？

　　王：三年。

　　徐：三年的机械师，你已经非常令人尊敬了。

　　王：现在我做的啥也不是。

　　徐：但是飞机被你修上天了。你没有进监狱，证明你还可以，至少没有你的签字这个飞机是不能飞的。

　　王：我不想修没有用，大家都等着这个飞机，我没有办法。

　　徐：这是挺伟大的一份工作，至少我签了字是没有用的，你签了字才能飞，缺了你的签字肯定就飞不上去。从这个角度讲，你是有核心技术竞争力的，你正是中国社会缺少的人才。你现在说的问题就是军转民的问题，有一个概念叫做改装，在飞机行业里面，就是从军队走到民航去。

　　王：我本来也想到民航，但是我没有看到他们的招聘信息。

　　徐：这个问题就是说，你所在的行业虽然是有核心竞争力的，但是它的可移动性可能非常小，这是你的核心问题。

　　就像打字员一样，这个工作的可移动性也是非常小，虽然这是有核心技术竞争力的工作，但是记者、学中文的干什么都可以。所以你现在就要解决这个问题，假如说现在某某航空公司的老板，机械部、工程部的人，你能找到他们，他们会雇你吗？

　　王：我不清楚，我没找过他们。

　　徐：你一点没有努力，你不要来找我，你应该找跟你的航空机械专业相关的人，包括航空公司，包括飞机修理公司，包括设备推销公司。你去卖房子，不如去卖飞机零件，我知道在国际上有大量的飞机零件销售公司，你应该从这方面思考，既然你学了三年，成了这方面的专业人士，你就应该从这方面去寻找自己的职业前景。

　　王：我觉得我学得不怎么好。

　　徐：我无从判断你学得好不好，但是你已经是个中尉了，已经实战了好几年，你哪怕敲敲轮胎，这跟别人敲也不一样。

　　王：但是我们的飞机技术不具有可移动性，民航的飞机跟我们不一样。

　　徐：这是个技术问题，请问你学的飞机机械知识，理论上是不是可以移植到民航应用领域，离开部队以后，你会不会有饭吃？

　　王：这个我不是十分清楚，我不怎么喜欢做工程师。

　　徐：可是你又想去做汽车工程师。

　　王：那是没有办法，其实我现在最想做的是软件工程师。

　　徐：你的问题出来了，能做的不想做，而不能做的你想做，而且你想做的都是你远远不能做的：软件工程师离你有4个月，心理咨询师离你14年，可是你的机械修理技术，哪怕不能用来修民航飞机，可以去修农用飞机，直升飞机等等。

　　王：但是我找不到这样的机会。

　　王：你把大量的时间用在跟你无关的事业上，你没有就跟你相关的事业去进行思考，进行追踪，这就是你的问题所在。

　　你说自己一直在努力，你努力了吗？你没有努力。你想的东西跟你本来的经验毫无关系。你是航空机械维修专业毕业，却想做翻译，想进入汽车行业，想学心理学，想做职业咨询师；但是你没有想，你目前只是一个飞机机械师，你的自我是什么？你是有三年大专学历的一个机械维修人员。你就应该做这个文章，修不了飞机我就修汽车，修不了汽车哪怕修拖拉机，就是要在机械这个领域里面，去寻找你的金钱，寻找你的生路。你可以改行，但是你一定要有一个谱，有一个依据，不要毫无依据地决定做一件事。

　　你现在跟德国这家公司已经谈到工资问题了，两千块钱，这就是我刚才所讲到的机会。假设你半年前这样做，可能早已经是德国工程师了，干得好到德国进修两个月，慢慢就会成为部门经理，驻北京代表，慢慢就成功了，所以你就要立足技术，立足机械维修这个领域。

　　王：其实这也是我在做的尝试，看这个行业能不能转换，不能转我就不抱希望了。

　　机械师人生发展的三条通天大道

　　徐：你的问题其实已经解决了，但是你的整个思维陷入了黑洞，里边只有可恶的、空洞的、不着边际的幻想，相当于性幻想，但是你没有一点一滴的职业思维、技术思维、能力思维，懂吗？你的职业是什么，机械师；你的能力是什么，修理机械；你的专业是什么，总而言之是机械。抓住这个东西，在军队也好，到任何地方去也好，只要努力都能找到就业的机会。所以你的问题里面暴露了90%的人都有的一个共同问题：在寻求出路的时候，不围绕自己既有的技能，没有职业中心论，没有技能中心论，因为职业的中心就是技能。

　　技能是什么？技能就是你脚底下的东西，是你脚指头、手指头上能做的事。比如田亮的技能就在他的脚指头上，要站稳了跳下去，腿不能拍水，拍了水就没有田亮了。或者整个中国学生共同的问题，就是没有技能。中文专业的教育就是这个问题，在国外的英文系，学英文的人一定会有特别具体的技能方向、职业方向，我要做记者，他就学怎么去采访，怎么去提问，怎么写导语，他有具体的技能。但你没有技能意识，其实你学的是技能，但是你却没有技能思维，这就导致你要来找我，浪费我的时间，也浪费你半年的快乐——告诉你，你现在不要去想钱，也不要想军队，只想一个字叫做machinist。

　　你已经有了自我，你的自我就是machinist，机械师，从飞机到拖拉机，基本上都能蒙一蒙。你不是修理黄牛的，它不是机械；拖拉机是可以修的，因为它是机械，这就是你的自我。在这个领域里面，放眼中国，你的就业前景、人生前景就会多得不得了，宽广得不得了，那就好了，问题解决了。然后从这儿开始，往下怎么挣钱？首先用这个能力换来一个谋生的东西，你找一个初级的饭碗没有问题，但是你要想做好一个机械师，它的发展前景无非是成为一个技术大腕，就是首席工程师；第二跟管理结合，成为项目里的负责人；第三跟商业结合，用你的技术去创业。

　　我自己也是有着转行经历的：我从音乐学院到北大的时候，我做的不是音乐了，已经是青年校园文化活动，我做的是学生活动组织者，实际上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转移为经纪人，组织明星演出。但是作为一个学生活动组织者，在团委工作，算不上一个职业，因为它既不是从政又不是管理，是政治上畸形的东西。但是我可以去组织奥运会，组织全运会，组织文艺比赛、模特大赛、校园歌手比赛，我有了这种做策划人、经纪人的技能，经纪人的行业是有巨大前景的，我做的就好像是经纪人，只需要一点点的能力，我就转过去了。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东西，或者说这个已经很深刻了：当你26岁走到这一步时，不管你主动还是被动，喜欢不喜欢，你要想改行都可以，但是这种改行里面牵涉到我一直强调的核心问题，改行的成本，人生代价如何，你没有什么资本——人际资本、金钱资本，你没有这些东西。

　　一个人是教育的产物，一个人是什么样，取决于他过去受过什么教育；所以对你来说，你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你要让自己成为另外一个样子，这个过渡是需要时间、金钱和关系的。针对你来说，你仅有的资本就是做过机械师这么一个东西，你才有门儿去跟德国人谈话，否则你一点权利都没有。所以我的结论是，你现在先把自己作为机械师的本质研究一下，你到底能做什么，要到哪里去做什么，包括去这个德国的公司的可能，包括去民航工作的可能，你要做一些深刻的研究——除非你已经证明这条路没戏。

　　这是求职技能的问题，寻找求职方向的问题，你在这方面肯定和所有中国学生一样，在意识和方法上都非常落后。

　　总而言之，你现在的核心问题，就是去寻找有哪些部门，在寻找你这样的人，有哪些公司在哪些方向需要你这样的人，然后成为这个位置上有用的人，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商业方向的发展就是，比如说你修汽车，到后来自己开一个车铺，那就又需要经营能力了。有个牙医就不知道怎么跟官员打交道，我的访谈里面有一个整容师，也不知道怎么和客人打交道，他们依然做不成一个领域内成功的商业人士，只能做专业人士，这种人说到底，最后收入会是有限的。

　　我只是想说你已经有了的东西，花几个礼拜就可以找到的工作，不要说空洞的理想，毫无作用——对你来说，真正的理想就是活下去，首先是活着，再活得滋润一点——回到自我上来，你的自我是受过三年训练，做过四年工作的机械师，部队不部队我看不见，我只看见飞机。

　　你的问题是整个中国人共同的问题，想的不是职业，不是吃饭，想的就是那些别的东西：理想主义、实现自我，但就是没有职业思维，我从小一直到40岁以前几乎都是这样，一开口就要说拯救中国人民。我们现在不谈这个，我只是想说一个个阶段，想要去一个一个地拯救——对你的拯救很简单，忘记你心里面所有的语言体系，不要想这些东西，就想一件事情，我王东靠什么留在北京，就想“机械”这么一个词——至于是航空机械，还是航地机械、航海机械都不重要，那你的前途就有了。

　　我只解决你一个问题，就是个人定位的问题，定位好以后，你会有更多的问题，你去面试还得穿西服呢，你还要学怎么写cover letter，怎么表达出你在专业方面的见解。你得说：“我们的这个工作关系到飞行员的生命，所以承担的责任是世界上最大的，我们的工作中所要求的这种精密度、可靠性，是您能找到的世界上最好的。”那么他们就能够给你更多的工资，你就能获得更好的工作。

　　王：各个行业的市场情况可能发展不一样呢。

　　徐：这是一个商业判断，对你来讲，不要考虑得太多。假如现在有一个毫无前途的单位，你也可以去干，你去修汽车，积累到经验，你也可以到宝马、奔驰公司去。你是修飞机的，还不能修宝马？成为车行里面技术上第一把手，你在北京的奋斗也可以完成了。

　　对于你自己，你认识不清楚，不知道自己是谁，成龙有个电影叫《我是谁》，那个人患了失忆症很痛苦；你也是失忆症患者、梦游者，你忘了你是一个专业的技师。

　　王：您说我一辈子就干这个了？

　　徐：这个话背后有非常恶劣的心态！我刚才跟你讲了，要么就做技术大拿，一辈子做一个技术大拿有什么不好？比尔•盖茨不就是编软件的？他唯一的职务不也就是首席软件师？

　　我说的这三个方向(技术、管理、商业)包含了你人生的全部最辉煌伟大的意义，你却问我：“难道我一辈子就干这个？”这句话就是一点理想主义都没有！因为你的理想主义是扯淡，是恶梦般的狂想，我给了你真正的理想时，你却意识不到它吸引人的意义。

　　现在我让你以机械为中心，来寻找自我，这个建议包含着你人生所有的金矿，所有的财富、荣誉，要么继续在技术上走下去，进修到德国去；要么就是在管理上走下去，成为一个公司里面的部门经理、技术副总；要么你就自己来做你的事业，一辈子你都忙不过来，你却不甘心就这样一辈子——那你靠什么活着，为什么活着，活着的目的又是什么？

　　王：吃饭吧。

　　徐：难道一辈子就是吃饭？

　　王：我的目的很难说的。

　　徐：就是这个饭越吃越好，越吃越香！我认识一些朋友，做到省委书记，如果不能调到中央，也精神崩溃了；做到分公司经理，不能做总公司副总，也崩溃了。问题在于人总有成败，那么一个心里问题，我说你刚才问这个问题，包含了所有的迷茫，我听了都胃酸，你一辈子成为宝马中国客户维修部技术总管，40岁的时候，这个人至少年薪是30、40万。你不觉得激动人心吗？

　　王：维修技师也有很高的门槛。

　　徐：你这个自我，实际上又是非常脆弱的，脆弱的原因不是你的教育不好，其实你是从来没有认真地想过，这恰恰是你安身立命的根基，你摒弃这个东西，所以你就不自信，你就没有强大的技能，你就没有钻研，没有提升，没有巩固，没有加强。所以说你面临着你惟一能做的事你都胆战心惊，你还谈什么你从来没有做过的，从来没有学过的东西，你这不是胡闹吗？你对我这个话有什么反驳。

　　王：没有反驳。

　　徐：核心思维就是你的职业加技能的思维，或者职业技能思维，以此追求你的职业。好了，祝贺你！[编辑：李令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