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稻田里望向远方(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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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y.sina.com.cn 2004年10月11日 19:43 新浪校园 |
苏男的母亲已经等在街尾的石头桥上,站在母亲旁边的那个石头桥桥头的雕像苏男到现在不能说出其名,可能是麒麟,可能是邛邛距虚一类的东西,也许造桥人自己也不知道。苏男的母亲有轻微残疾,她右手的四个手指被机床“吃”过,“吃”的程度恰是刚好还能打麻将。这种情况下,同机操作的同事还把责任全推给苏男的母亲,原来的公司给她付了医药费之后就辞退了她。所以苏男总是想:人的内心世界都有一种简单的防御系统,在交往中表现出“以己为先、以亲为先。”社会仿佛是部大机器,每个人为其一个齿轮。一轮转众人转,大家都转动起来社会才能够不断前进。古诗有云:“一女不得织,万夫受其寒,一夫不得意,四海行路难。”便为此道理。在这一点上《管子轻重甲篇》也说:“一农不耕,民或受其饥;一女不织,民或受其寒。”其实人不应该总为自己考虑,多为别人着想,这样的人差不多只剩下参加高考的为父母学习的学生了。正想着,摩托车已经近前,苏男的母亲像华兹华斯描写的那个孤独的割麦人一样安静的喜悦。苏男有好些天没有看见母亲了,这些天一直由南京的亲戚带着逛逛大学。一见面自然辛酸,泣泣道:“妈——”接下来就没话了,像个演员忘记了台词般的尴尬。他母亲心里高兴,拍拍苏男的肩膀,欣然道:“可回来了,路上累不累?”苏男摇摇头,他父亲在一边怪道:“马上就回去了,你说你跑出来干什么,我们先走,你后边慢慢走着——哎!瞧你,你说你跑出来干什么?”苏男连忙下车让母亲上车,母亲推脱的很,但是拗不过儿子还是上了车。好在家离这不远,苏男很快到了家。这是个六层的商品房,是厂里盖的,有了年代。附墙的下水道缺胳臂少腿的悬在上面,一肚子坏水往外流,舔着墙走出一道道暗褐的水痕。楼下的小树长大了,比苏男高了,但是树叶却出奇的少,树枝像医学院里供研究的骨骼架一般分明。当苏男走入楼道,顺着阶梯上去,一路的快餐、牛奶、送煤气之类的日常生活息关的广告,不耐烦的人家用白纸盖贴在上面,好象医院里宣布病人死亡用白布把单架上的人盖起来,但是这些广告偷吃了长生果,过不了几天有活在盖它的白纸上面,更加刺眼。三楼的门是开的,溢出一道熟悉的气味。苏男的母亲在厨房里艰难的炒做。苏男的父亲在阳台上收拾,不一会就停当了,然后就和苏男边谈边看电视。电视里正放一男一女亲热,苏男的父亲换了台;抚摩,换台。接吻,换台。篮球,换台。娱乐报道,换台。换了一次又一次,终于停在了新闻联播,苏男也跟着舒了口气。 不一会,苏男母亲进来笑道:“吃晚饭了!”苏男随手拿起《后汉书》看了一眼,觉的没意思又合上,后汉就这样刚拉开历史的帷幕就被他“砰”的一声掐断历史。洗罢手,三人按尊长做定,这才开始拯救胃子。正吃着,忽有人敲门,苏母起身看去。就听苏母笑道:“是静儿啊!快进,快进。苏男——是静儿!”苏男连忙起身,嘴里含着饭冲到门口笑。 “哥,我妈说你回来了!我一听就过来看你了,对你好吧?”任静儿家是苏家世邻,早在乡下的时候苏男的爷爷就和任静儿的爷爷是邻居,任静儿和苏男在这条街尾从小玩到大。 苏男拍拍任静儿的头,笑道:“有没有想我?” 静儿笑道:“吓,鬼才想你呢!” 苏男引她进来,任静儿与苏父互通了招呼。苏母问她吃过没,她说刚吃过。苏父叫苏母到冰箱里拿点饮料给静儿。静儿一边喝,一边催苏男:“快,吃完了带你去玩。” 苏母笑道:“静儿,你别催——”看苏男吃的急迫,忙对苏男说:“苏男,你慢着点。” 吃完饭,苏父一直说要“当心”,好像天黑了,社会也就黑了,就是“黑社会”了。好不容易苏男和任静儿溜出了苏父的射程以外,但是“当心”还是当头萦绕,精神不死。苏男和任静儿离开小区,朝夜里走。两人一路好说好笑,谈的无非是南京的趣闻异事以及平常那些不笑人的笑话。霓红灯下三三两两的走过些夜行的人,倚在夜色温柔,灯火阑珊处,恰有别样风景。 苏男道:“你不是说有地方玩的吗?” 这时任静儿耍赖道:“太晚了,明天去吧,今天我们就散散步,如何?” 苏男无奈的笑道:“随你!” “我带你去我们以前经常去的读吧,有新书!” 两人进了读吧,苏男见书便迷恋,像阿梅吉诺之于生物或者哲学,久久不肯离走,静儿硬拖才让这个啃书的桑透翅蛾歇下。路上静儿为了讨好苏男,说自己看完了《金粉世家》。苏男果然高兴,还说自己还为了《金粉世家》写过有一首诗,题目叫《金粉坠梦》,静儿便叫苏男念给她,苏男谦虚了一阵,意兴盎然道: 雨后 清风徭役着秋的残骸 发出一阵清清笑 像一个古老的诗人 预谋新的残句 破旧的桥上 一些琐碎的人无意 三两个 漫走的船 空气里弥漫的是 古铜色的谣言 爱情仿佛在 仿佛不在 仿佛一枝中世纪的箭 穿透我的胸膛 血 像夕阳一般流过天空 我似孩童般天真 你却是冰般冷酷 草戒指的传说 像坠地的玻璃 支离破碎 海的颜色 平铺直叙的扩张 令她喜悦的是 她网住了 阳光的闪烁 这就是海的逻辑 还记得吗 你说你喜欢海 喜欢亘古的澎湃 当我在 为你寻找海的时候 你却的幼蓝的画中 得到了满足 也许我 是蔓延的枯藤 给的爱情很深、很深 却缠的很痛、很痛 那是一丝梦 粉红色 在第二年的春天 准备深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