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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与十个苹果

http://y.sina.com.cn 2004年07月09日 12:23 《青春派》

  文/风吹佩兰

  她22岁生日的两天前,她终于在心里与何炬割袍断义。一个月前,他提出分手,遂不见踪迹。她拼了命地打电话给他,他不接。这一月期间,她去海南,去河南,云南。去很多莫名其妙的地方和见很多莫名其妙的人。他手机不接,短信不回。她没逼他。她本是个识相的人。8月24日,是他们出现问题的一个满月,她无法覆盖记忆,不能忍受继续过这种日子,就决定发了疯地电他,近乎失态。她铁了心要他要么重归于好,要么厚积深怨,就此诀别。她从九点拨电话到十一点半,他始终未接,她换了他的手机和他的家里电话不停得打,终于他回了短信,他无奈地说:我真是快疯了,怎么睡个觉就这么难?你怎么这么霸道,你到底想找我说什么。

  这么冰冷的几行字。她在电话线这头无言。轻轻地平躺在沙发上,仿佛失去了重量。

  她过生日的那天,阿顺为她摆了个满堂席。先是在鱼翅酒家设了个包间,热热闹闹地装了二十几口人,然后就去了啤酒城,那时候正是热烈的演出。阿顺是个聪明人,他断不肯让自己失掉一点城池。他懂得循序渐进的妙处,不逼她一点,不让她有一点不适。他是个矜持精明的人。连邀约都尽量试探着,避免单独约她一处,他不想给自己找难堪。体面地追求她。甚至于余妃暄站起来向经纪人要乐队主唱汪浦萦的电话,再在演出结束后电了汪浦萦,即甩下阿顺一干人等决绝地离去。阿顺的脸上依然是体面的笑容。

  汪浦萦和乐队的贝斯和鼓手在街边吃饭。夏天这个城市的夜晚甚是舒爽。

  此时的余妃暄,染成金栗色的长发,细致的卷曲,显得一张小脸格外生动。她穿着白底淡绿色花朵的蕾丝旗袍从出租车上走下来,腿长长的,在月光下泛着银色的光泽。她款款坐定。一双极细的高跟鞋子,有水晶样的珠片。

  她笑了一下,有浅浅的梨窝。她说:我跟经纪人要了你的电话,我觉得你很帅,我想泡你。

  一向灵牙利齿的浦萦突然语塞。他没接话茬,只是说:喝酒喝酒。

  妃暄说:明日没事找我玩吧。浦萦忙说,好啊,我们下午开始演出,上午大概有时间的。

  浦萦坐在妃暄房间里的沙发上,逐字逐句地翻看着她的CD,妃暄说大部分是人送的。他随手放那张OK COMPUTER进去。那么好听的音乐,他们共同熟悉的音乐就流淌出来。他说:你的CD,基本和我收藏的一样。送你CD的人很有品位啊。妃暄的思路一转,忧伤了一下。她说:他是玩金属的。

  是啊。何炬是玩金属的。有些他送的唱片还没来得及拆封,而他已然无影无踪。

  浦萦说:在青岛的这么多天,都过得很郁闷,相比而言,我就留恋在你这里的时光。有舒服的沙发,有我熟悉的音乐,还有一个大美妞。

  妃暄望着他的眼睛笑。浦萦伸出双臂,他没说话,只是冲着她的方向。妃暄甩了甩头,走到他的怀里。被他揽住。他个子很高,与何炬仿佛。一米八的样子。

  浦萦演出的最后一夜,也是啤酒节的闭幕式。她在台下看他的演出。这些天来,她若有空,就一直来这里看他们演出。吉他胡男、贝斯高二,鼓手方方,都是一米八出头的样子,四个男孩子在台上越发显得玉树临风,浦萦的神色之间有微微的轻傲。他边弹吉他边唱歌,唱歌的时候,眼睛就不断微笑着望台下的妃暄。台下的妃暄显得甚为惹眼,也许是她孤傲的神情,静如处子的姿态,很快,就有陌生的男人请花童来送玫瑰给她。妃暄含笑举杯谢过。浦萦他们演出结束,她径直跟他回了住处。仿佛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高二和胡男睡另一个房间,妃暄就合衣躺在浦萦的床上。浦萦去洗澡。回来的时候,妃暄见到他修长笔直的身材,他探询而安静地躺在她身边,抱住双腿。见她望他,他说:我在晾晾水。她笑了。起身,站在床上向下看他。他看到妃暄宝蓝底色上渲染着火红花朵的裙,及赤裸的脚面。他问:你在看什么。她说:我在看你。你的身材很好看。一米八一吧。不,我一八零。她坐在他身边,继续看他,仿佛穿透他看得很远。她又说:你很好看。有过几个女人呢。浦萦微微笑了一笑,自己假作数一数,说,若算你是十八个。然后轻轻地揽住她。她就枕在他臂上,轻轻摸他的身体。于是他翻过身来,压在她的身体上。在进入的那一刹,他停止住动作,抱着她歪着头不动,仿佛在思索,或是叹息。她推了他一下,说:平躺吧。浦萦果然就恢复了平躺的姿势。然后探询地望着她。她解释说: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浦萦若有所思地点头,他说:爱情就是十个苹果,快快吃也是十个,慢慢吃也是十个。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很美好。妃暄说:这是我想给你的。你说,我们什么时候会分开。浦萦说:我是后知后觉。妃暄说:我估计是十个月吧,我们认识是八月二十六号,结束在明年的六月二十六号。浦萦挑眉:为什么。妃暄说:因为爱情是十个苹果。浦萦说:幸好我没说一个。妃暄说:十个苹果的爱情,我们也许见面三次,然后我成为你的十八分之一。浦萦恢复了平素的模样,说:拜托你不要象编剧一样好不好。还没开始演出呢,就把剧本都写好了。

  浦萦回北京了。他们常有一些非常固定的对话。妃暄说:你好。浦萦说:你比我好。妃暄说:我爱你。浦萦就说:我更爱你。妃暄若说:我想你。浦萦就说:我更想你。妃暄若说:我要和你做爱。浦萦就说:我愿能。妃暄若说:滚。浦萦就说:滚也要滚到你怀里。妃暄干脆说:我要准备什么词汇攻击你。浦萦就说:不用攻击了,我早就举手投降了。

  那时候妃暄也经常和何炬经常这么说。她对何炬说:抱抱抱抱。何炬就说:恩,抱抱妃暄。她有时确把浦萦当成何炬,她说抱抱抱抱。他说:我愿能。这时她就反过味来。虽然他也是搞乐队的,虽然他也是吉他手和主唱,虽然他也是个子很高,虽然他也在北京,但他,不是何炬。下面就还是那套了,滚!滚也要滚到你怀里……你不要背台词!允许你写剧本,就不允许我背台词?她就笑。他说:你要知道,你与我永远同出一辙,哈哈。他把她当作进入他世界的第一个女人。她则把他完全当作何炬的替身。她说:浦萦,我该怎么感谢你。若没有你,我不知道我的日子怎么过。

  妃暄要去北京签证。浦萦听到了欢天喜地地象要过节。他本一直想再回青岛看她。可是因为他对新歌录音效果的苛求,准备去青岛的钱,都花在录音棚里。他说:不蛮你说,我前两天口袋里只剩十块钱了。因为第一遍录得很糟糕,几乎全部重来。所以我非常郁闷,也去不成青岛了。他就是实话实说。老老实实的样子。你来我真是太高兴了,正好这周我们有演出,希望你来看。这是我想给你的。

  她来北京的时候,阿顺替她打点行程中的一切。在预定了京广饭店给她后,还叮嘱只需要报个名字,他的客户就会把一切搞定。不必花一分钱。妃暄点头。恍然发觉,阿顺在她身边左右不离也有许多年了。他说:去日本认真读书就是,不必打什么工。如果钱不够用就跟他说。那边的住处我朋友都已经布置一新了,连牙膏牙刷都不用拿。偶尔我会去看看你的,也好让伯父伯母放心。妃暄一一点头。

  浦萦在北京所有的朋友全部知道妃暄,浦萦一介绍的时候,大家一副仰慕的样子。这时候已经是深秋了,北京恰好下了第一场雪。妃暄穿着粉色的半袖毛衣,淡米色的裙,一双白色的长靴,外面裹了一件黑色的风衣。浦萦欢天喜地地见到她。她说:我请你吃饭。浦萦就拉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欢天喜地地和她在雪地上走。他觉得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包括她请他吃饭。

  晚上的时候,见到花犯。这个女孩子给浦萦很多帮助,帮他生活和为他联系演出,甚至嘱她弟弟开了车子接送浦萦往返排练与演出。她个子小小的,脸圆圆的,一副玲珑剔透的样子。整个晚上,她不停地打电话给浦萦联系下一场专场演出。妃暄的头则轻轻地靠在浦萦的肩膀上。酒吧很热闹。站着的和坐着的。中国人外国人。妃暄想要杯橙汁,向吧台一抬手的时候,她看到了何炬。

  何炬正点着一支烟,与一哥们在聊天。他看到妃暄怔怔的样子。就点了点头。走了过来。妃暄心脏剧烈地跳动,如遭电击。何炬说:早就看见你了。妃暄镇定了一下说签证的事情。何炬说:阿顺最近如何呢。妃暄说挺好。然后眼泪就要掉下来,她隔着桌子握他的手,轻轻地说:我很想你。你不爱我了么,你说分开,我还是忍不住电你,但怕你不知道那不是我的电话,就只用手机。想你知道是我,可以选择接,或者不接。何炬微微点头。妃暄想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毕竟是她主动的,在她手指抽离的那一刹,何炬握住了她的手指,而他一直低下头痛苦地沉思。她与他十指纠缠,她说:何炬,我爱你。何炬轻轻地应着:我爱妃暄。然后他说:我想过,我现在没什么资格和你在一起,上次见到阿顺,和他谈了谈。了解了你的生活。我知道他人好,也非常爱你。而我,做乐队演出一晚上才一百块钱。就等于四个人来演出赚了个打车费。生活还是很现实的。如果我接了你的电话,就又会回到和从前一样的状态,那我做出的努力又有什么用呢。你以为我不痛苦吗。和你分手的这几个月,我长了多少的白头发。妃暄望着他,又心酸,又心疼,眼泪也快落下来。浦萦还在台上表演。

  “他是谁?”何炬问,浦萦的方向。妃暄说不是你抛弃我了吗,我就认识了他。他对我很好。何炬诧异,无可奈何地说:和你分手,我并没找别的女人,只是去工作,或玩玩游戏。你怎么这么快就找了别人。妃暄说:若不是你发那样的短信,我岂会死心。何炬低下头来:那阿顺怎么办。他有几分责备的口气。阿顺真会做人,妃暄想,然而我不爱他。

  浦萦演出结束了。他快乐地走在她身边。“的确好。真的好。”“真的吗?”“恩,”妃暄应着:“何炬看了可能会很气愤。”浦萦笑,他知道何炬的事情。“让他气吧。他讨厌我,我也很讨厌他。”他多么希望妃暄能长久地留在他身边。“如果有一天我在演出,突然从台下飞来一大鞋底子,我一定一面捂脸一面大喊:何炬,我知道,一定是你干的!”妃暄大笑。她说:他不会的。浦萦说:为什么。妃暄说:因为他刚才在。

  浦萦说:说说我在上海和一个女孩子的故事吧。我写了首歌叫《谷雨醉》,那天是谷雨,我喝多了,躺在她的腿上睡觉。她望着我,说我像个婴儿。

  妃暄笑着望着他。了然于心的样子。浦萦说:若我接不到你的电话或短信,总会感到很心痛。我发誓,我要用尽一切可能见到你,和你在一起。

  妃暄说:这也是我想给你的。

  浦萦笑,说走吧,你这个女人。把剧本写好了让我来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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