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前文感性日记：摆一个Pose(上)

　　我觉得自己更像一只充满心事的乌鸦，

　　郁闷而忧伤。

　　秋意渐浓。

　　我穿着一身肥大的黑衣服，灰头土脸的一身晦气。我早已习惯并喜欢这样装饰自己，在我正当美好年轻的岁月。

　　他们说我像一个女巫般捉摸不定。而我觉得自己更像一只充满心事的乌鸦，郁闷而忧伤。

　　我在很深的秋夜里背着足以装下自己的大包，穿行在校园里。也许下起雨了。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有没有雨。脸一直很湿，而心飘得很远。

　　有一对情侣从我身边经过，勾肩搭背的。我很恶毒地骂了一句狗男女，继续郁郁寡欢地前行。

　　我不知道这世界是怎么了，都他妈变态了。连我也开始被认为是不正常的，开始被别人建议去看心理医生。我不知道到底是这个世界不正常，还是我不正常。

　　我觉得我很健康，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我不感冒没发烧，我头脑清醒思维活跃，我现在的一切再好不过了。可是，竟然有人建议我去看心理医生。

　　我记得我是和几个朋友一起在网吧看电视，因为那里位置已满，我们必须等待，于是看电视。

　　因为电视每逢整点半点会显示时间，于是当电视屏幕上显示出时间时，我不自觉地看了看。二十一点三十分。我想也许我根本没有在看电视，我只是想起什么看什么。于是我又不自觉的看了看网吧里的时钟，它显示的时间是二十一点二十分。我觉得它的时间不对。

　　然后我走到网管跟前，很有礼貌地对他说你们的钟表时间不对。那是一个看上去秀气而干净的男孩，他有些忧愁的坐在电脑前。

　　秀气男孩没有理我，他看上去面无表情。

　　我想也许是他没有听见我的话，于是我又大声地重复了一遍。

　　那男孩抬起了头，除了开始的一些忧愁，还是没有表情。我再一次重复了我的话。

　　秀气男孩终于说话了，他说钟表时间是不对，那又怎样。

　　我说可是它是钟表，钟表就是用来告诉人们时间的，它既然没有正确的显示时间，你就需要帮它对时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需要给它对时。

　　秀气男孩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他有些暴躁地说，我们的钟表时间不对，这关你什么事。

　　我说它误导我的时间观念，并且误导每一个人的时间观念。你一定要纠正它。

　　秀气男孩开始变得狰狞。他红着眼睛对我说，小姐，你有病啊，你才需要被纠正。我建议你去看心理医生。

　　我的几个朋友的视线终于从电视屏幕上转移到我身上。他们慌忙站起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你们看，这家网吧，他们的钟表时间不对，我很好心告诉他们，然后让他们调过来，仅此而已。可他竟然建议我看心理医生。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

　　秀气男孩显示出快要崩溃的样子。他说小姐，你简直莫名其妙。时间对不对，这很重要吗？你凭什么一定要求我调过来。

　　我不理解他为什么会那样。我说孩子你别生气，那样你一点都不帅了。我只是为你好，我只是希望你告诉人们正确的时间。

　　秀气男孩终于歇斯底里。他说小姐我不是钟表，也不需要告诉人们时间。你可以让医生告诉你什么是钟表，什么是时间。

　　朋友急忙拉住我们，好像怕有战争爆发。

　　可我很心平气和。我真的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我是那么认真那么严肃地建议他这件事情，而他竟然会那样子。这简直太可怕了。

　　最后我说，对不起，小朋友，惹你生那么大的气，我抱歉。可我真的希望你不要生气，那样真的会显得你很丑。……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朋友连推带拉地扔出了门外。

　　我觉得自己也开始忧愁，然后我们一堆朋友全部开始忧愁。我们闷闷不乐地走在路上，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或者谁扔下的易拉罐，漫无目的地一直走，一直走。我们像是一群没有归宿的孩子。

　　我还是想不明白今晚发生的事。后来我问身边的老毛，老毛一脸认真声音闷闷地说，小凯，我也觉得你有点不正常。就不再说话了。

　　听了这句话，我开始更加的忧愁。我什么都想不明白。我觉得我没有错。

　　我们一群忧伤的孩子在深秋的夜郁郁寡欢地前行着。

　　后来，我开始在一个潮湿的雨夜想秀气男孩的话。我记得他好像说医生会告诉人们时间的。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医生是钟表吗？可钟表明明不是医生嘛。他怎么会说那样的话。

　　也许他该去看医生，然后医生会告诉他时间。

　　时间。什么是时间。

　　我跑得很累可是我停不下来。

　　流血的夕阳下，我在一片荒漠中奔跑。

　　我跑得很累可是我停不下来。跑着跑着荒漠变成了悬崖，可是我依然停不下来。我眼看着自己一步步的奔向悬崖，就开始大声地呼喊于阳的名字，可是在我周围没有一个人。就在我将要跳下的刹那，有人一把拉住了我。

　　是于阳。我惊喜万分，紧紧地抱住于阳。我说于阳你终于来了，你终于还是没有抛下我。于阳笑着不说话，他笑得古怪而阴郁。

　　于阳说小凯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笑容在我的脸上绽放开来。我说于阳我们去哪里。

　　于阳没有说话。然后他忽然猛地把我推下悬崖。

　　我听见于阳的声音传来，小凯，我就是要亲自来送你的。

　　在一片黑暗和绝望中，我开始坠落、坠落……

　　是一场梦。

　　醒来时，我的脸上布满了泪水。

　　这个梦再一次地袭击了我。和于阳分手以后，这样的梦境便开始一次又一次在我的梦里重复着。我是那么地不设防那么的恐惧。

　　许多事情固执地缠绕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知道他不想对我负责又不想真正放弃我，

　　可我厌倦了。这个游戏。

　　2001年1月1日。

　　我和于阳面对面地坐着。

　　……

　　小凯你知道吗，你一步一步地在逼我，你一步一步地让我越陷越深。我好不容易开始平静，开始有自己的生活了，你却又来打搅我。

　　小凯你知道吗，因为你的存在，我不得不放弃了留校的机会，不得不来到这个我并不喜欢的地方。你把我的一切都破坏了。

　　小凯你为什么那么自私，你为什么一而再地破坏我呢。今天是我们交年终报告的时候，一年只有这一次，可你却来了，我不得不陪着你。

　　小凯你为什么总是做错事呢。

　　小凯你还想怎么样，这样做你很开心是吗？你尽可以享受你的成果了。

　　小凯过去的事情该让它过去了。我们都已经长大，你该懂得的。该过去了。

　　小凯我不怪你，你仍是我的朋友，甚至是最好的朋友。

　　……

　　隔着层层的烟雾，我努力地看见了于阳似乎悲哀和痛苦的脸。

　　我说于阳对不起。眼泪开始静静地流下来。

　　这就是那个我爱了三年的男孩。现在，我从一个城市来到另一个城市，带着所有的思念坐在这个人面前的时候，就是为了听这些话。这就是他想说的话。

　　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忽然明白，原来隔着我们的不止是这层层的烟雾。

　　那一刻，我做了一个决定。

　　……

　　于阳，谢谢你今天终于把这些话说出来，谢谢你终于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罪大恶极和自私和幼稚。

　　于阳，这些话你该早点说出来的，早点说出来你才不至于痛苦和压抑。

　　于阳，我真替你高兴，你更加成熟了。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我真为你高兴，也为自己高兴。你让我第一次这么近地看清楚了你。

　　于阳，我为我曾经所做的一切而抱歉，请你接受我的道歉。

　　于阳，就如你所说的，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所以我想我们还是什么也别做了。是该过去了。

　　……

　　小凯你不要这么说，我们还会是好朋友的，我会当你是最好的朋友的。

　　于阳的脸若隐若现地在我眼前闪烁。

　　我不知道这个人还会说出怎样的话做出怎样的表情。

　　我开始厌恶这一切。

　　我说于阳，你的话让我开始讨厌自己。从现在开始，我们还是回到各自原来的位置。于阳你记住，以后我永远都不会再打搅你了，永远。就这样吧。

　　我想这不是于阳预料的结果。我知道他不想对我负责又不想真正放弃我，可我厌倦了。这个游戏。

　　于阳的脸又开始闪烁。我看见他的嘴一张一合，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在我忽然说出于阳你走吧的时候，他的嘴停止了张合。

　　于阳你走吧。

　　空气开始凝固。我认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于阳，这个和我在一起三年多的男孩，最后一次。

　　于阳终于缓缓地站了起来，沉默地走到门口。

　　小凯，再见。不，是永别吧。

　　我看见一丝自嘲的笑容在于阳脸上闪过，只是一瞬间。

　　我低下了头，没有再抬起。

　　当于阳小心的关门声和远去的脚步声传来时，我终于开始痛快地哭泣。

　　我始终记得那一天。

　　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一个陌生的宾馆，认识一个陌生的人。

　　上海的秋天总是潮湿和阴冷的，

　　而这总让我想起你。

　　小凯，你还好吗？

　　现在是午夜12点。女友已在我身边睡去，窗外有雨声传来，很美妙。我想起了你。

　　你还好吗，小凯。这就是我所一直关心着的。始终记得那个酷热的夏在你眼里不小心流露出来的冰冷。小凯，你本该是个多么可爱和明朗的孩子，可是你主动地放弃了这些。

　　小凯，我知道你的不快乐你的孤单。

　　上海的秋天总是潮湿和阴冷的，而这总让我想起你。想起你漆黑的眼睛里湿湿的雾气，还有你看我时近乎凝固的表情。小凯，你在想什么呢？

　　有时候，我真的不懂你。象你这样奇怪的一个女孩。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们没有早些认识，为什么我们在一个城市一所学校的时候我没有发现你，为什么我们会错过彼此。

　　小凯，你该知道，我爱我的女友，很爱很爱。可为什么我又总是不自觉的想起你呢。甚至在每一个不该想起你的时刻，我都会想起你。我想也许我真是太想你了，小凯。

　　我问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可我回答不了自己。许多问题都不是我能给自己答案的。

　　小凯，你都在忙些什么呢？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上网，为什么给你打电话你总是不接，为什么不给我你哪怕只言片语的消息，为什么你让我感觉这一切象是梦呢。

　　你还好吗，小凯。我想知道的只是这些。而这些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

　　不要问我为什么，我说过我给不了自己答案。

　　当我一再一再地想起你以及你漆黑的眼睛时，我不得不对自己说，你爱上这个女孩了。

　　记得当时我说小凯，如果你再平和一点温润一点，我就会爱你一辈子了。现在看来，我错了。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不需要借口和理由。

　　可是，小凯，你知道我的矛盾和痛苦吗。我甚至不知道我到底在爱谁，到底爱不爱谁。

　　一切都乱了头绪。

　　我不再像是原来的老兔了。

　　小凯，你还好吗。

　　想快些知道你的消息。想你永远快乐。

　　一切都远了，远得像是做了一场梦，华丽而忧伤，

　　到处弥漫着紫红色的雾开满了浓郁的鲜花。

　　阿雷坐在我对面的位置上。烟雾缭绕中我听见阿雷说小凯我们分手吧。

　　我没有看清阿雷的表情。我很干脆利落地说了一个字好。我想阿雷也一定没有看清我的表情。

　　没有看清最好。因为在我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痛苦与不舍。

　　我想这不是阿雷预料的。

　　阿雷猛吸了几口烟然后说，小凯你够狠。然后起身离去。

　　我摇摇头，没有说一句话。

　　阿雷把他最后的招数也使尽了。我想这早已是注定了的结果。

　　我点燃一根烟，喝掉杯子里的酒，走出酒吧。

　　是在一个落日的黄昏。那天的夕阳格外红，整整染红了半边天空。

　　我看着我周围的世界，忽然流泪了。

　　我在想我这每天过的他妈的什么日子。好好的一切，都让我给破坏了。我开始不停的骂自己。我骂自己无耻骂自己神经骂自己阴险骂自己无可救药。我把世界上最最恶毒的语言痛痛快快地送给了自己，可我依然不能原谅自己。

　　我知道，我是不可原谅的。

　　后来，收到阿雷一封信。整封信里，只有一句话，小凯，你知道心痛的感觉吗？

　　心痛是什么感觉？我也这样问自己，我却给不了自己答案。尽管我曾为此思考了好几天，我依然给不了自己答案。

　　我甚至搞不清楚，在我23年的岁月里，到底有谁让我心痛过或者说我有没有为谁心痛过。

　　一切都远了，远得像是做了一场梦，华丽而忧伤，到处弥漫着紫红色的雾开满了浓郁的鲜花。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个终结，终结永远是现在。

　　对不起，阿雷。一切都是注定了的。

　　有些东西你失去了就会很想很想，

　　所以我想对你说珍惜两个字。

　　老兔，读到你的信时，我这里也在飘落着细碎的雨丝，我就在想是不是你把上海的雨水也一起给我寄了过来，是不是你也知道我喜欢飘着雨的日子。

　　我还好，老兔。如你所想一般，我真的很快乐。所有最美好的东西都曾永久地属于了我，我还有什么不满足不快乐的理由呢。生命的渴望说来繁芜却也简单。就如我设想的理想生活也许只是每天能有两袋酸奶和两杯冰淇淋一样。

　　可是谁又能知道这一切呢。谁又真正会是你生命里抹不去的痕迹呢。

　　老兔，我今年23岁。在我23年的岁月里，我曾经深深地爱过一个男孩，可我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一个爱字。后来他离开了我。再后来，我对几个我可能不爱的男孩很轻松很随意地说出了爱字。是的，我几乎不爱他们，可我说了那个字。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现在，我不再爱任何人，不再对任何人说爱字。

　　爱情永远地离开了我。永远。

　　老兔，生活中总是有那么多我们料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如果我们可以预知未来也许一切会显得平淡得多也平静得多。可是我们不能，一切都是注定了的。

　　有些东西你失去了就会很想很想，所以我想对你说珍惜两个字。很落俗套却不得不说，珍惜。

　　老兔，我们都有自己的方向，我们谁也左右不了对方，我们只是遇见过，而已。

　　老兔，你是我这一生最希望快乐的人。我永远祝福你快乐。

　　老兔，你知道我曾经深深爱过的那个男孩是谁吗？

　　如果有一天，你遇见一个有着一双无与伦比的干净清澈又邪恶阴郁的大眼睛的男孩时，也许他就是我爱过的那个男孩了。

　　直到今天我都在想，是不是一直以来我都在做梦，做一个冗长的还没醒过来的关于爱情的梦。

　　老兔，对不起。我只是喜欢说梦话而已。

　　直到今天我都要感谢那一天的天空和阳光。

　　它们让我最大程度地保持了清醒和理智。

　　云打电话告诉我说阿雷想请我吃饭，说他们恋爱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请她最好的朋友吃过饭，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我不想去，可我没有坚持。我去了。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我知道这一切全部是我的错。

　　直到今天我都在想，那一天的天气真好。天空很卖命地蔚蓝着，太阳很努力地照耀着。

　　我们三个人走在这一片美妙之中。那一刻，我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我说天气真好啊。

　　云迫不及待地附和我，是呀是呀。

　　我听见阿雷笑了一声，可我没有看见他的笑容。

　　阳光里的阿雷显得那么苍白和忧郁。我忽然觉得也许我是很在乎他的。

　　可是我却冷酷无情坚决从容地赶走了他。

　　是的，我对自己说，小凯，这个男孩，他是不属于你的。永远不属于你。

　　我醒了过来。

　　直到今天我都要感谢那一天的天空和阳光。它们让我最大程度地保持了清醒和理智。

　　我们坐在了一家很有格调的餐厅里面。

　　那是我和阿雷很喜欢也曾经来过的一个餐厅。甚至位置也是我们曾经坐过的。

　　我不知道阿雷要做什么，可是我又知道阿雷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是对自己说都是自己的错。

　　后来当阿雷万分夸张地在我面前表现他对云的温柔和体贴时，我终于明白了这顿饭的含义。

　　我坐在他们对面，看着阿雷很投入地表演着看着云几乎忘我地甜蜜着，忽然就感觉心里某个角落开始下坠下坠。我猛地就想起了我一直做的那个梦，那个无数次恐吓我骚扰我的梦，那个我一直藏起来藏在心灵最深处的梦。

　　我就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的阿雷和云忽远忽近地在我眼前晃动，眼泪开始肆无忌惮地流下来。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

　　我只看见了阿雷近乎凝固的表情和云急切的面孔。

　　我听见云说小凯你别这样，我知道你还是忘不了于阳。小凯，有时候你太固执，让你找个男朋友你也不找。你这样下去有什么好处呢，你这样下去只能更深的伤害自己。

　　我还是静静地流着泪。我只是不停地对云说谢谢你谢谢你。

　　天空和阳光依然是那么美好，而我却开始不可抑制地头疼起来。

　　我说阿雷，谢谢你特意请我吃了这顿饭饭，谢谢你。可是真对不起，我扫你们兴了。请你们原谅我。

　　我记得我还说，阿雷，遇见云是你的福气，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我最后一眼看见了云甜蜜的样子和阿雷毫无血色的脸，狼狈地逃离了现场。

　　我为自己点了一支烟。我一边抽烟一边流泪。我抽了两包烟流了一天的泪。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流那么多的泪。直到现在都不知道。

　　我只是不停地想，后来阿雷没有说一句话，一句都没说。

　　我只是不停地想，也许阿雷隐约让我明白了心痛的感觉。

　　直到今天，阿雷苍白不带血色的脸仍很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直到今天，我一想到阿雷，便会忽然沉默。

　　一个老人衣袖上的灰，

　　我再一次地溶入了这个忧伤而冷清的秋夜。

　　我看见了挂在我头顶的一朵朵淡蓝色的星星，我看见了飘在深秋街头的一片片枯黄的落叶，我看见了游离在人世间一颗颗寂寞不安的灵魂。

　　我看见了路旁一堆燃烧着的篝火，我看见了篝火里我舞蹈着的眼泪。

　　我开始静静地燃烧。淡蓝色的火焰渐渐燃开，有种撕碎般的疼痛，而我却因此而开始歌唱，大声地歌唱。我在我的歌声里痛快地流泪。

　　我看着所有的一切离我远去直至消失。

　　也许这就是我要的结果。

　　我爱你，可是这和你没有关系。

　　云告诉我说阿雷和她分手了。

　　我看到云的时候，她的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

　　可是云依然在不停地流泪。这是我第一次见云流这么多的泪。

　　云说小凯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小凯你说为什么阿雷甚至不给我一个分手的理由。我真的想不明白小凯。我只是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那么近地看着云，看着云充满了迷惘的眼睛，心开始很具体地疼痛起来。

　　我说云，有些事情根本没有理由也永远不要问为什么。该面对的就不要逃避。我们依然要走路的，并且要好好地走路。

　　我没有再说什么。

　　我想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风消云散。风平浪静。

　　到现在我一直没有再见过阿雷。

　　老兔打电话告诉我说他爱我。

　　然后他说小凯这只是我的事情。我爱你，可是这和你没有关系。

　　我心说，老兔，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眼睛。

　　 我只是个极其矛盾的孩子。

　　我叫小凯。

　　我是个23岁的好女孩。

　　我有一双清澈蔚蓝的眼睛，我有一口洁白正直的牙齿。

　　我喜欢书、音乐、VCD；喜欢香蕉、酸奶、冰淇淋；喜欢镯子、帽子、围巾；喜欢下雨喜欢秋天；喜欢走路喜欢被人群湮没。

　　我喜欢在白天不停地走路听音乐，喜欢在晚上看书或者VCD，喜欢偶尔地吃饭和睡觉。

　　我像天使一样美丽。

　　……

　　我是个23岁的坏孩子。

　　我有一头凌乱而花白的头发，我有一颗阴郁而诡异的心灵。

　　我喜欢香烟喜欢偷偷地流口水；喜欢刺激的游戏喜欢隐秘的爱情；喜欢无畏的坚持喜欢无谓的放弃；喜欢钻牛角尖喜欢郁闷。

　　我喜欢和别人进行一场马拉松式的爱情游戏，喜欢游戏结束后静静地流泪。

　　我像魔鬼一样邪恶。

　　……

　　我是个23岁的青少年问题儿童。

　　我爸爸总是不喜欢我的倔强，我妈妈总是不欣赏我的固执。

　　我说，爸爸妈妈，我还在成长嘛。

　　其实,一直以来，我只是个极其矛盾的孩子。(文/和贝灵河南大学艺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