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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劫难逃的爱情

http://y.sina.com.cn 2004年06月14日 18:53 《倾城》

  文/雪小禅

  

  那天我一个人在酒吧里买醉,从陈以飞走后我就一直混在这里,因为回去也是一个人,空空的屋子空空的心,签证迟迟办不下来,我已经被拒签三次了,他们说我有移民倾向,真是火眼金睛啊,因为我确实想到那个花花世界中去,那里又有爱情又有钱,可以每天吃饱了喝足了光谈爱情,这是我的长项,你说,我为什么不去?陈以飞说,小心肝再等等吧,我们不怕它不签,抗战还八年呢,别说签证了,和日本鬼子斗争就得有耐心。

  所以我有的是时间泡在酒吧里,白天去读个托福什么的,然后晚上在酒吧里消磨时间,看着进进出出的红男绿女暧昧的表情,没有办法,这是个暧昧的年代,谁还和我一样,守着个初恋不放手,还要死追着人家去日本?

  当我手机响了我以为又是米丽这个小妖精,她做了人家二奶不算,还养了一个小白脸,多数时间花在脸上和上街购物上,想当年,在大学里我们也是两个风云人物,至少是两个被许多男人追的美女,怎么如今落到这个地步,一个做了二奶,一个等着飘洋过海,我看了一下号码,陌生的很,但还是接了,居然是一个嗓音磁性的男人。

  小妖吗?我是表哥,你在哪?

  表哥?小妖?我懵了,这是个打错的电话,但无聊也无聊,我倒想看看,这个表哥做什么!

  我亲热地叫了一声,表哥,有事吗?

  然后我听得出他很兴奋,你能出来吗?我们一起吃个饭,我在西单商场门口等你好吗?你记住,我穿米色风衣,你穿什么衣服?

  这是哪跟哪呀,一时间我觉得自己成了福尔摩斯一样,我说表哥,咱才几天不见,你怎么认不出我了吗?

  天知道我哪里冒出这么个表哥来!我说我穿黑色毛衣,一顶贝雷帽,同样的黑靴子。我说了谎,其实我穿得是白毛衣,我是想看看,这是怎么样的一出戏,太好玩了,说了半天,居然还没有露馅。

  晚上九点的时候,我站在了西单商场门口,然后看到一个穿米色风衣的男人,来之前我就想,他要长得好看我就和他一起吃个饭,否则我会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天知道他长得怎么会这么帅。他往哪一站,好多女人回头看他,我走上前去,然后说,表哥,我是小妖。

  还没等我回过身来,一副冰凉的手铐戴在了我的手上,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穿米色风衣的男人说,别动,我是警察。

  

  那是我和朗丛林的第一次见面,富有戏剧性。象是提前排练好的,后来才知道那是一个误会。

  当天,我被带到警察局,警察说,你是小妖?

  我说是啊。那时我还觉得这事好玩。

  跟你联系的老狼呢?老狼?我听得一头雾水,还兔子呢。我嘻嘻笑着。

  别嘻皮笑脸,你们这个贩毒团伙已全部被我们控制,你是主要联线员,估计活着出去的希望不大了。

  我哇地大哭起来,然后说,我不是小妖啊,我是明媚,我指着朗丛林,他也不是我表哥。

  朗丛林说,谁让你答应我,表哥是接头暗号。

  我靠!这次真离死不远了,我指着朗丛林大骂,你他妈打的谁的号码啊,你看看你打的对吗?他们拿来我的手机,过了一会朗丛林接我出来,对不起,我打错了一个号码,谁让你叫我表哥呢?

  真是对不起。

  他打开我手铐的时候我只说了一个字,滚。

  谁愿意和警察叔叔打交道啊。但从那天起,我开始和警察打交道。

  他找我来的时候我倚着门框说,我一辈子再也不和任何人叫表哥,因为这两个字差点要了我的小命,现在我是一合法公民,一没有犯法,二没有偷人,请你离我远点。

  他手里有一束红玫瑰,然后是含笑的他,我讽刺他说,你穿着一身黑警服,拿着一束红玫瑰,真是不太合适,朗丛林,如果没事,我要关门睡觉了。

  那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朗丛林说来赔礼道歉的,我拒绝了他,因为有些事情不是赔礼能解决的。

  一个月之后我们在一家超市遇上,一人推着一辆购货车,他始终看着我,我不理他,这种人,离得越远越好,我一向对警察没有好感,太不风花雪月,对于一个整天画画的画家来说,我更喜欢那些留着长发的嬉皮,就象陈以飞,常年留着长发,他出去后说两年之内准让我也出去,可现在我的签证连点影子都没有!而朗丛林的工作除了抓坏人就是毒犯,虽然我们平静的日子离不了他们,但谁会爱上他们?

  我们转了几圈总能遇上,购货车已经满了,我看着身边的他忽然大嚷:别以为你是警察就能控制人的自由,请你离我远点!话音刚落,我看到一群人向出口处奔去,包括他,而有一个黑衣人跃过栏杆跑了,所以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便衣警察拿出枪来在追捕那个黑衣人,但黑衣人跑了。

  我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因为那句话,我破坏了他们的一次追捕行动,那天我们只是偶然遇上,自作多情的我还以为他在追求我,原来他是有任务的。

  没有办法,有理的变了没理的。我只有请他吃饭,他说要随他,我说好吧,反正我卖画又卖了几万块,你挑王府我都不怕。

  他嘻嘻笑着,我要吃你炒给我的菜。

  我哪里会炒菜?但没有办法,谁让我欠他的。于是买了烹调书,一克克用天平称了把菜炒了,全是川菜系列,因为他是重庆人。

  那道跳水鱼我做得最成功,我说没想到自己做菜这么有悟性,他吃得滋滋拉拉地说,是啊是啊,没准你当警察也是个好警察,你要是做人媳妇呢,肯定也是个好媳妇。

  然后他问,你不准备做人媳妇吗?

  我说准备啊,快了,签证下来我就走。

  朗丛林嬉皮笑脸的说,我还以为是我呢。

  我说开什么玩笑,我最不喜欢警察,整天地命悬一线,没准那天就成了小寡妇。

  但我们是朋友吧?他问。

  当然。我说。因为这些天的接触,我发现警察真是和别人不一样,他们正直、率真、诚实,而且从不计较个人得失,我认真地说,中国人民还真少不了你们啊。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那你呢?他反问。

  我说不知道。

  我要是死了,你会哭吗?

  会吧。我说,那要等你死了我才知道啊,不过大概会哭,或者给你去献一束花也可能。

  那天我们喝多了酒,开着玩笑,他说如果他死了也不会暝目,因为他在人间还有一件事没有做,那就是找个象我这样的女孩子结婚,进了门,能喝到我煲的汤。

  如果我死了不暝目,他说,那就是我还在想你,如果我睁着右眼,说明我爱你,如果我睁着左眼,说明我忘不了你,如果我两个眼全睁着,那就说明我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为了爱,为了生活。

  我打了他一下说,行了行了别煽情了,我不会爱上你,你也不会死,你还是找个不错的良家妇女结婚生子吧,你结婚时我包个大红包给你,放心吧。

  但他还是约我,我们一起去香山,他没想到我会爬那么快,当我们到达山顶的时候他说我们握个手吧,庆祝我们的胜利,结果是我的手刚碰到他的手就被他拉进怀中,风很静,甜蜜的呼吸缠绵着我,我嘻嘻地笑着说,哥们,你心跳好快。而朗从林说,如果一个男人心跳加快就说明他爱上了一个女人。我们下山的时候朗丛林有点不好意思,我故意大声地唱着歌,很流行的《盛夏的果实》,结果是越唱心跳得越快,就象朗丛林说的,爱上一个人,也许会心跳加速吧,但我爱上了朗丛林吗?我否认。因为我即将成为新娘了。

  几天后朗丛林给我来电话,说想见我,我说你想见我就见我吗?我不去,我又不是你女友。电话中忽然传来他一声叹息,他说人在生病的时候往往会想念一个人。

  你生病了?我的心跳起来,然后买了一兜子进口水果就去了医院,他做了一个小手术,阑尾切掉了,人在被子里窝着显得瘦了很多。我削了个苹果给他时他一把捉了我的手,哥们,给我当媳妇吧,我是想你才得了阑尾炎的。

  我啐了他一口说,别胡说了,有想人想成阑尾炎的吗?真是让人听了汗毛孔都要张开,你赶紧起来去抓坏人,别胡闹了。但我知道他是真心的,因为握我手的时候,他手心里有潮湿的汗。在电梯里的时候我看见一对情侣正亲密地拥抱着,而我忽然一阵甜蜜,那个时刻,我渴望被拥抱,而拥抱我的人,我希望是朗丛林。

  他好了以后给我买了很多女人用的小东西,口红、丝袜、香水,那举止太不象一个警察,我生日的时候他送了我一枚戒指,我想了想,然后在他走的时候又放在了他的兜里,一个女人一生只能要一个男人的戒指,我已经有了陈以飞的戒指,所以,不再要他的,但是那天晚上我很高兴,我们喝了很多酒,在一起跳了一支又一支舞,当他提出要亲吻我一下时,我拒绝了他,虽然我渴望被他拥入怀中,但朗丛林并不知道,女人是口是心非的,拒绝的时候,也许是假的,那天,他极失望地走了。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朗丛林,然后他去云南抓捕毒犯,偶尔我们打个电话,朗丛林说,想我了吗?我说不不不,我成了快煮熟的鸭子了,因为签证下来了,我马上就要走了,时间超不过一个月了吧,他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变卖家中物件,该扔的就扔吧,但朗丛林给我的那束玫瑰我没有扔,虽然已经干了,我用包装纸把它包好,然后放到了箱子里。

  订好飞机票后陈以飞打来电话,他说婚礼我在日本安排好了,你到这正好是樱花盛开,然后我们结婚。我没有太多的快乐,反而有种失落感,直到我蓝色的屏幕上出现了朗丛林的短信息,我才明白我的失落是为什么!

  那条短信息很短,短到只有三个字:我爱你。

  我看了看时间,四月六日晚上十点06分。

  那三个字在蓝屏上闪烁时,我感觉自己脸上湿湿的,我流泪了么?还是对他难以割舍?

  第二天凌晨,公安局的同志给我电话,说我的朋友朗丛林于昨天早上十点被歹徒袭击,中了两颗子弹,然后再也没有醒来。

  我飞到昆明的时候天正下着蒙蒙细雨,天色灰得和朗丛林的脸色一样,他两只眼睛都睁着,好象从没有离开一样,我想起他曾开玩笑说的话:如果我两只眼睛都睁着,那是我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为了爱,为了生活。

  我轻轻地把他的眼睛合上,把那束已经干了的玫瑰放到他胸前,然后把自己炽热的唇贴在那张冰凉的唇上。

  我爱你。我轻轻地说。

  我打开手机,看到了那条短信息,那是他最后一条短信息,因为手机已经被鲜血模糊,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他告诉自己所爱的女子:我爱你。

  我把朗丛林的骨灰带回了北方,然后给陈以飞打了电话,日本,我不去了,因为有很多刻骨铭心的东西让我难以割舍,正象我对朗丛林的爱情,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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