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书值千金--我的父亲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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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y.sina.com.cn 2004年06月14日 11:14 21世纪人才报·大学周刊 |
解放军外国语学院 董武铭 家书甚少,原因有三。一是家居山乡,远离镇上的小小邮局;二是着实电话方便了,经常手机联系;另一个重要原因是父母识字都不多,又久经生疏,完成一封信往往比他们种好两亩田更难。可对异乡求学的我来说,最高兴也最难过的时候莫过于接到一封薄薄的家书。每一封家书都会让我蒙在被子里或是在校园的某一个黑暗的角落流泪。 每每完成一封家书,父母二人都如临大敌一般双双上阵,一人执笔,一人在一边提醒。昏黄的灯光下,父亲往往是在写下开头“武铭吾儿”后不知所云,这时候母亲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大到城镇巨大变化,小到邻里的鸡毛蒜皮,她都会一一倒出。这又害苦了只上过小学的父亲,面对林林总总的信息,他只有抱怨的份:“这么多家伙,你咋不写哩?”于是母亲醒悟过来,开始捡些自认为重要的事重复。父亲也是尽量简化内容,能省就省,比如“天气变得很冷了,你要注意多穿一件厚衣服”,写成“天寒,多穿!”;另外遇到不会写的字,就用白字代替,比如“臭脾气”写成“丑皮气”,“抓紧学习”写作“抓劲学习”。 更让人叫绝的是,父亲的家书除了少数的几个“!”外从来没有任何标点。这些“!”总是在命令或是要我明白什么的时候出现,比如“在那边要自立自强别给我们乡下人丢人!”“春节回来不许买东西省点钱自个用!”。这些带“!”的句子,带有着一个父亲不可抗拒的威严,每次读到它们,我的心都会一跳,都能感觉到里面的力量。 如此这般,一封500字左右的家书,父母至少要在灯下熬上两个晚上。有时第二天在地里干活时想起点什么,他们准会扔下锄头跑回家中,记下这“突发的灵感”。 待到发信的日子,母亲便早早起床,烙几个葱饼就催父亲上路。山路崎岖,父亲往往是花上大半天的时间才能赶到镇上。找到邮局,面对绿色的油箱,双手毕恭毕敬把信放进去。然后守在一个角落里,直到看见邮递员把信取走后他才敢离去。也许是上天照顾我那可怜的父亲吧,我的家书从来没有丢过。 收到信后,我总会找来小刀,小心翼翼地挑开被母亲不知涂了多少浆糊的封口,然后带一个手帕找一个没人可以看见的地方读起来。 每一封家书我都会反复读几十遍。每读一遍,母亲那渐多的白发,父亲那半额的皱纹,还有那静静的山乡都会在我模糊的泪眼中或明或暗,或近或远。 更多精彩内容请点击:青少(Y-zone)频道大学版、中学版 新浪教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