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每言情:房子是你的,车是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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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y.sina.com.cn 2004年05月13日 11:43 《青春派》 |
文/木每 我经常对丈夫说,如果我们分手,房子是你的,车是我的。 他说,如果你离开我,你一定要找个有钱人,如果那样,你就不会喜欢这部车了。 我说,你说的都是奢侈的幻想,我只要我的车,写着我的名字的车,我不要别的。 他说你是不是都打算好了。 我说,没有,我只是这样想。 我真的只是想想而已,我不要象征安全稳定的房子,我只要象征自由的车,我是那么渴望自由,可是我已经很自由,我还要怎样自由呢。 写长篇的那半个月里,每天处于半醉半梦的边缘状态,空酒瓶子到处都是,还好不抽烟,否则家里就是黑夜的靡乱现场。写完长吐一口气,我说我要放松,于是每天凌晨回家,按顺序骚扰那些无辜的朋友,他们都曾经说过跟我在一起快乐,于是我便肆无忌惮、大言不惭。 可我还是不快乐。 精神旺盛地不快乐。 又是半个月过去,丈夫冷冰冰地对我说,如果今天你十二点之后回来,你就永远别回来了。 我说,你怎样让我永远不回来,帮我找个肯收留我的大款,还是换一把我永远打不开的锁?这间房子里到外是我的生活气息,就算我不回来,你也在我的阴影里。 我真恶毒是不是。自以为是。 我跟一个女律师在雨夜的东风路上奔驰,她说木每你能不能别跟得这么近,坐你的车我很害怕,我说,你放心,我有分寸。 她说我们去哪里,我们总得停下来,坐下。 我说,等我们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给你讲个故事。 她说,我们现在就是单独在一起呀。 我哈哈大笑,说是等我的手脚视线不用这么忙活然后又单独与你在一起的时候。 最后,我们无处可去。 为什么广州没有棉棉那样的夜生活天才,没有PARTY给我们参考,或者北京的三里屯,大家一见面就像哥们儿,提你认识谁谁,我也认识谁谁,我前些日子还跟谁谁喝酒瞎掰。 这里的酒吧鱼目混珠,无一处让人感觉是在自己人的世界里,可以让人放心地快乐一下。 广州就是宵夜特别多,特别多,但我们一处也不想去,已经装了一肚子打折的螃蟹和汤,我说,我今天说什么十二点以前都要回家,所以我不能喝酒,最近,我一喝酒就没完没了。 女律师说,我们都过着似是而非的生活,你去看那部影片吧,《长大成人》,你一定爱看。 我说,你说话的口气怎么像个作家。 她说,我们换换吧。 我说,不好,我家有个法院的衙役,我母亲打过八年艰苦的经济官司,我讨厌冷冰冰的法律和可论证的公平。 她说,你说话的口气像个失意的哲学家。 我说,是,丈夫给我下了最后通牒,我就失意,可是我还要出来,然后偏要踩着十二点的准时针回家,我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她说,他还能把你怎么样呢,他那么宠着你,他已经没脾气了。 我说,也不是,这几天他没有给我煲汤,他不爱理我,他心里酝酿一股暗火,压抑着,他以为我烦几天烦完了就好了,没想到我没完没了,他要爆发了,我还得哄他。 她说,你把我绕懵了,不如我们各回各家吧。 这时候,雨势见大,我看不清路面,于是把车停在路边,把车停在东风中路的路边,真是疯了,警察先生随时会来借机“抢钱”的。 我说,怎么没人约我呢,有时候一晚上赶几个场,有时候就这样张开怀抱拥抱一切,只有空气。 她说,我们看起来呼风唤雨,其实生活单调得像五十岁了。 我说,五十岁的人有孩子,孩子长大了还有孩子,那么丰富,我们什么都没有。 她说,你还有丈夫,我连个属于我的男人都没有…… 我送她回家,她住在很漂亮的高层花园里,回来的路上,修桥,我绕出很远才能上桥,我今天没喝酒,可脑子醉乎乎的,我有点伤心了,生出悲悯情怀,我应该去看《我的兄弟姐妹》,趁机大哭一场,那样就不会有人觉得我莫名其妙。 想着想着,短信息音乐快乐地响起来,我激动地抓起手机,我爱此时此刻来骚扰我的任何一个人。 “雨天路滑,开车小心,后箱有伞,早些回家。爱你的老公。” 我就这么趴在方向盘上,拼命地看着越来越模糊的路面哭起来,雨刷哗哗地拨开雨水,没人为我擦去此时的泪痕。 这辈子谁也别想走出彼此的阴影,然后幸福在无边界的阴影里被庇护得生出花来,潮湿且灿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