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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看,那张欠揍的脸

http://y.sina.com.cn 2004年05月06日 20:26 《青春派》

  文/刘媛

  有些人就像一支古老的华尔兹早早刻进了你的心中,千回百转穷其一生只为同他舞出一个圆满的故事。

  1.

  2003年八月的某夜,广州街头风清月明、树影婆娑。我坐在一辆出租车的后座上泣不成声,这情形把司机吓得不知所措,他小心翼翼地问:你遇见什么事儿了,委屈成这样?我抹了把眼泪答,我是高兴的,今天有人说要和我结婚,还要带我去美国。司机听完满脸诧异而我继续坐在车上想象自己在纽约街头从千万人中把肖克抓了出来,然后抄起手边的什么东西狠狠砸到他脸上。这个想法让我斗志昂扬、泪眼婆娑。

  向我求婚的人叫林南,他是我在半空中遇到的“桃花”。具体地说,我们曾在同一天同一时刻坐在同一架飞机上。那天,他的座位在我旁边,一路上他告诉我,自己从小生活在美国。我们从唐人街聊到耳朵眼炸糕,又从林肯中心侃到北京什刹海。他说了许多话,关于他的公司里,他的朋友,谁和他关系最好,谁又和他面和心不和。他最喜欢的菜馆最讨厌的航空公司,他的秘密的悲哀,他少年时代的志愿……两个小时过去,一种通常被称作相见恨晚的情绪隐约弥漫在四周。

  当飞机进入广州上空,林南在一张卡片上写下了自己的一串联系方式。他每个月都飞广州照顾生意,我们经常一起吃饭。他喜欢广式早茶,爱找有民乐伴奏的地方。林南有美式幽默的基础,我和他在一起深深体会到笑比哭好。桃花开在自己身上,谁都认为这是旷世的稀世的独特的,而我对此已经有些陌生了,相比起来林南显得游刃有余,一幅英国绅士做派,让人随时感受周到和殷勤。有时候,我想大概这就是老天自有安排,就象我和肖克的那段一样。

  2.

  2003年十二月,我收到了大学同学陆灵姗的结婚请贴。陆灵姗的老公是同班的沈明,他们俩和我一样在大二那年掉进情网。只是毕业以后,沈明去了深圳、陆静跑到北京;我飞向上海,肖克出了国。

  拿着那张喜气扬扬的纸,我仿佛听到回忆的召唤,于是身不由己赶往旧生活的现场。九六年八月的某个下午,一个男生把自己的牛仔大背包放在实验楼前的榕树下,然后坐在台阶上擦汗。秋天金色的阳光把他的身影镀上一圈光晕。我从车窗里看着这幅景象,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车停稳当以后,新生们开始往下搬行李。我走到门口才发现那儿挤着一群高年级男生,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们便非常热情地抓住我的行李,同时不断提出问题:你是本市的吗?什么专业的?你叫什么啊?我感到脸上火烧一样的烫,于是无比窘迫地护着自己的大包小包,防贼一样看着这群师兄。这时,实验楼台阶上传来了幸灾乐祸的笑声。

  后来,肖克说,我真不是故意笑出来的,不过当时你那样实在是傻。

  大一那年,肖克的位子始终在我左边,他把大部分精力用于西方经济学和帮别人写情书这两档事上。按照肖克的说法这算是理论结合实际,充分利用自身优势尽快创造效益。对此,我既嗤之以鼻也没空关心。因为,下半学期,隔壁班一个男生牵制了我大部分注意力。他叫陈晓川,个子不高,皮肤有点黑,五官像希腊雕像一样完美。每当陈晓川同学穿着运动衣站在操场上,女生们会扎成一堆儿一堆儿的窃窃惊叹:真帅!我和她们有一样的观感,同时还有和陈晓川走得比较近的契机。每个周末,我和他都在学校的小礼堂参加学校小剧团的排练。于是,我平时总能在操场边的篮球架下和陈晓川闲聊,聊下周的排练,聊他刚才的几个好球,聊我的业余生活,聊他的运动员爸爸和演员妈妈,每当女生们投来嫉妒的目光,我都感到特别得意。

  眼看我和陈晓川渐入佳境,肖克突然像个扫把一样跳了出来。那是寒假前的一次聚餐,肖克在狗食馆里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叫我“陈婶”,并故意把晓川念成了“哮喘”。我还没来得及发作,就有人煽风点火地说:“别这么糟蹋人家,人家也是名人之后。”肖克跳起来高声喊着:“名人之后啊!名人之后啊!名人之后,才能扯出丑闻吧。”他假装同情地看着我,好象我是丑闻的受害者一样。

  我穿过同学们的哄笑声把半瓶雪碧倒在肖克身上,拂袖而去。

  3.

  2004年一月为参加陆灵姗和沈明的婚礼,我把派克2号寄养到宠物之家,自己则在一个有风的早晨登上从广州到北京的飞机。

  肖克走后,我养了条狗,并给它取名叫派克。不到一年的时间它走丢了。我一直期待派克能象传说里的一样,自己凭借记忆找到家,然后我可以热泪盈眶地感动一把。可惜它再没回来。我想:连狗都不能忠诚了,那就更别指望人了。果然,我寄到国外的信开始标注着地址错误的字样被退回。

  2001年从上海调到广州分公司以后,我也就不再浪费邮票和信封了。过去的时光裹着快乐悲伤飞到了无法触摸的地方,我又养了一条狗,给它起名叫派克2号,我坚信上一只走丢的得了健忘症而这一只可能头脑清醒。果然,它陪了我几个月还没有出走的迹象。

  刚进机舱我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须后水味道,顺着香往前看,林南正在放行李。我们又一次在同一时间坐上了同一架航班。林南面不改色地和我打招呼,我和风细雨地对他点了点头,很难想象几个月前,我们还曾谈论婚嫁。

  每当我相信缘分的时候,缘分都会像肖克一样对我露出一个坏笑。九月的某个傍晚,我和林南在一家有丝竹伴奏的餐厅吃饭,我问他:“如果我们结婚,需要和你家人一起住吗?”林南耸了耸肩膀:“哦,我想告诉你,目前我是和妻子一起住,不过我们就要分手了。这不影响我们对吧?”一片云飘过窗外,《春江花月夜》弹得正妙,我忍不住笑起来,林南问:“怎么?”我说:“我真不是故意笑出来的。你有妻子不影响咱们的友谊。”

  到达目的地之后,我先给陆灵姗和沈明送去了一个大红包,又去看了看他们的新房,一套两百平的三居室装修时尚。闲聊的时候,沈明慈眉笑眼地说:“我们公司新来了个‘海龟’同事,人特好,哥哥给你当回媒人怎么样?”我无精打采地回答:“不用操心,我现在有伴。”陆静眨巴着眼睛问:“谁啊?陪你一起来了吗?”“嗯嗯。”看着他们面面相觑的表情,我在心里吃吃笑。参加婚礼的前一天,我给林南打了个电话,他虽不是结婚的对象,但做个婚宴的男伴绰绰有余。

  4.

  我回到宾馆,窗外夜色沉沉,电视里在放老狼的歌。我又一次思绪起伏,对肖克的顽劣我是有涵养有肚量的,但从那以后,再和陈晓川聊天我总觉得别扭。

  于是,大二时,我干脆摇身一变成了个没绯闻的女光棍。春暖花开的时候,我收到了一封情书,而落款竟然是沈明。我把信直接拍在肖克的桌子上,声色俱厉地谴责他的恶作剧行为。肖克以前所未有的真诚态度向我道了歉,但当他看到信纸的时候却发出了我所熟悉的笑声。肖克把替沈明给陆灵姗写的表白信和自己给我的那封装错了信封,此后,我们过上了心照不宣而又行影不离的日子。

  大学后两年,肖克和我做了很多幼稚、单纯又让人心痛的事情。

  大三暑假前,肖克闷声不响地跑到电脑城打工,不到一个月人就成功减肥五六斤。他拿了钱,便兴致勃勃地带我去旅游。在黄山的半山腰,我问了肖克好几遍:“咱能下去吗?太险了。”肖克仰天一笑:“别害怕,有我呢。”结果我被他连拉带拽骗上了山顶,在美得没法形容的日出景象里,我们像很多登山的情侣一样将两把铜锁留在黄山的登山护栏上。

  大学毕业的那个夏天,我们约了大明和陆静一起在学校门口的韩国烧烤店,喝着啤酒,一遍一遍地唱《干杯啊!朋友》。晚上,学校关了门。我们坐在立交桥下面,肖克把T恤披在我的身上说:“别管多远,小爷都会回来。”我困得要命随口答应了一声,就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天亮的时候,肖克红着一双大白兔眼跟我说:“再睡会儿,小爷给你站岗。”听完这话,我们抱头痛哭…….我记忆中那个年少轻狂的肖克,我幻想里那个两鬓斑白的肖克,我用青春时光大大咧咧爱着的肖克,我心底那个一半是魔鬼一般是天使的肖克,自从他退到我的生活以外,我就有了一颗倦怠的心。而那些往昔的温存依然是撒在天空里最美的星星。

  5.

  陆灵姗和沈明的婚礼可以用热闹来形容。林南同我貌似一对幸福男女,我们不停地向新人致意向陌生人微笑。我觉得自己下巴僵硬,于是不得不用吃东西来活动面部肌肉。在我第三次去挑自助餐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如假包换地站在我面前。我实在没有想到他会来,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明亮,他身后依然有猛烈的灯光围成了一圈。我在瞬间仔细搜刮自己的内心,然后无比惊讶地发现自己对他有一种亲切的眷恋。我终于没能把手里的任何东西砸到他脸上,这让我无比懊恼。我看着一个假模假样的自己和和气气地和肖克寒暄着:“很久不见,你过得挺好吧?”肖克的国语依然流畅:“不错不错,你怎么样?”我拿了块小点心把它放进林南手里的盘子,然后冲肖克笑了笑:“我很好啊。”

  这时候,沈明和陆灵姗过来敬酒,他们面带桃花,一脸春色。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以后,新郎新娘开始咬苹果。婚礼的气氛达到了最高潮,半醉的沈明提议所有情侣都亲密一下。我和林南见景生情地相互拥抱。实际上,那是我们第一次拥抱。但是我们都表现很好,林南更在我额头上亲了我一下,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对挺亲,我变得有些得意又有些兴奋。这多半是因为肖克在场的缘故。

  亲密接触过后,全场一片欢腾。趁着时间尚早,人们纷纷告辞,林南问:“今晚你有什么打算?”我说,“各回各处,各上各床。”林南把我送到酒店门口,讪讪地走了。我站在灯火阑珊处,突然感到孤单。

  回到广州一个星期,总是觉得自己在做梦,肖克像个黑夜的幽灵,每天晚上都在电话那头说个没完没了。我恨恨地告诉他:我要睡觉。于是,第八天晚上,电话中断了。我把牙膏当成洗发水,把信用卡当成办公室门卡。看自己状态不好,我立刻找了家好馆子做了把食疗。酒足饭饱之后,心情顿时轻松许多。我把几个菜打包带回家,一边给派克2号喂食一边跟它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兄弟他又不是第一次走丢。

  话音未落,沈明突然通知我肖克同志出事了。我以最快的速度飞到北京,在协和医院门口沈明沉着脸说:“你要有点思想准备。”我觉得好像有人在自己嗓子里放了一个湖南辣椒,让我不由自主哭得涕泪交流。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我对沈明说:“我不走了,我照顾他。你告诉我他还有多长时间?”沈明低着脑袋不肯直说:“你不走怎么行?你男朋友呢?”“哎呀!他不是我男朋友,临时拉来充数的。”“那你留这儿照顾他也不妥啊,你是他什么人啊?”“少废话,当然是女朋友。”仿佛情景后退,耳边又传来贼贼的笑声。“真不是我故意笑出声啊,这么多年,你还是傻得可爱。”肖克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你个骗子!”我转身就走,肖克身轻如燕地跃过来:“做人要厚道,你可说过你是我女朋友了。”

  6.

  2004年三月,我和沈明的新“海龟”同事恋爱了。他的名字叫肖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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