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人：杨女士 1980级大学生

　　从大学毕业已经20年了，杨女士仍然记得班上那个怪怪的同学A。A是上海人，家境不错，但奇怪的是他有一个匪夷所思的爱好———小偷小摸。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A的室友，他们放在枕头底下的钞票和抽屉里的饭菜票经常无故短缺。目标很快锁定A，A也不抵赖，立即招认。几次下来，室友们开始恼火起来。

　　上个世纪80年代的大学校园，男生远比现在的“暴戾”。终于有一次，A再次失手。这回他的室友们再也不客气了，其中一名孔武有力的北方同学脱下懒汉鞋，抄起鞋底板开始扇A的耳光。A痴痴地立在那里，并不躲闪。十几个耳光下来，A的两颊很吓人地肿了起来。上课的时候，见到A的女同学一片惊呼声。

　　但是，鞋底板并没有让A改掉恶习。过了一段时间，室友们的钱物依然时有丢失。自然，A再次遭到“鞋底板”的伺候，而且旁边多了两名室友架住他的胳膊。

　　A平时不和任何同学深交，整个人的状态迷迷瞪瞪的。奇怪的是，他的室友尽管经常被他小偷一把，但4年下来居然也没有人提出将他逐出寝室，只是时时祭出残酷的“鞋底板”。

　　A是读中文系的，文章一直写得不错，毕业后被分到上海一家高校任语文教师。我那时进了一家大报的副刊部当编辑，十几年间还断断续续用过他的几篇稿子。

　　大约毕业10年的时候，班上同学聚会。到饭店包厢的门口，我惊讶地发现A竟“浓妆艳抹”地扮成“迎宾小姐”的模样站在那里，当年用鞋底板抽A耳光的几名男生大声撺掇：“×××，女生来了，赶紧拥抱一个！”

　　这些男生也真是的，毕业这么些年了，还在欺负他！

　　今年春节过后，我从另一名同学那里得知，A几个月前因为偷窃被校保卫处当场擒获，估计饭碗保不住了。

　　当年我们大部分女生都认为他喜欢偷东西是一种病态，应该早点去看心理医生才对。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