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的伤感 那时候我已经老了

　　文/海芋

　　法国女作家玛格丽特-杜拉斯在小说《情人》开头说：

　　“十八岁……十八岁的时候我已经老了……”

　　18岁快结束的时候，我有了一辆属于我自己的POLO车，可我还不会开车，只能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让父亲送我到高考考场。那天天气很热，在车里我感觉不到外面的温度，只在座位上默默地背着数学公式：只要我能在数学，这门一直让我头大的功课上，发挥出语文或者外语一半的水平，那么最后的成绩就不会让父亲失望了。当然也不会让他——我这一年多的家教失望，考得好他也会得到一笔不菲的奖励。来我家给我补数学，不就是为了挣这点钱吗？

　　家教的手表

　　18岁的时候，除了一堆堆的课本、一场场的考试、除了一套套新衣服和POLO车，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特别记住的。其实我并不觉得开车很帅，也并不觉得年轻的嫂嫂陪我挑的名牌衣服很漂亮，我更相信杜拉斯在《情人》中写的，一个女孩只有知道怎样让男生们认为她美，才是最重要的。可为什么他连看我一眼都没有兴趣呢，多少个周末下午他只是一遍遍地讲解着那些难懂的数学题，然后在我低头用功地时候，不停地看手表——那只钢制的西铁城的手表，我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男生，还有多少会像他那样总是带着一块又土又笨的手表。

　　“你可以宣布下课了!”我突然大声地说。他莫名奇妙地看着我，又看看那块手表，说，“还没到时间呢？”

　　“父母都不在，你何必这么卖力？”

　　“可你还没有解出这道题!”

　　“你一定有很重要的约会是吗？”我死死地盯着他白晰的脸庞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了这句我憋了很久的话，那一刻他突然腼腆地笑了，在他那清澈得让人心碎的眼睛里，没有我的影子。我只能狠狠地嫉妒那位让他不停看手表的女人，如果可能我很想用我的PO鄄LO把她撞倒。

　　18岁什么疯狂的念头都有，我突然又像一个天真的少女一样笑着靠近他，我甚至大胆地去握住他往回缩的手，说：“这样吧，你把手表送给我，我想把它带到考场去，陪我一起考试!”说着我已经解开了他的手表。面对我突如其来的抢劫，他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青春的考试

　　终于这一场迟早要来的考试开始了，白纸黑字的试卷、女监考老师粉红色的塑胶凉鞋，甚至考场外面蒸着汗味的空气和考场内一片沙沙的笔声都清晰地映在我18岁最后的记忆里。一生就只等着这3天，仿佛这3天就可以判断人一生的优劣。我不敢多想，我必须专心答题。从15岁到18岁，整个的少女时代，都在不停地答题，不停地寻找各种问题的答案，然而在最后面对这张试卷的时候，仍然不知所措、不得要领。我一定又在咬我的圆珠笔了，汗也悄悄地渗湿了我的真丝连衣裙。“你不要老是咬圆珠笔呀。”他有时会这么劝我。那一刻我好想一个人躲到小车的空调里，

　　关上车窗，在谁也听不到的世界里大哭一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看着他那块又大又笨的手表，我忍不住要想，他在哪里？是否已经和他的那个她在一起开心地把我忘记？我不知道此刻他是否偶尔会想起在这城市的某个教室里，有一位一紧张就咬圆珠笔，一看到数学题就不知所措的18岁女孩。“如果你不去努力寻找答案，那么记再多的公式也解不出任何题目”，他就是这么教我的。我却冷冷地告诉他，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你的眼睛告诉了我一切。

　　虽然我讨厌，但我仍会努力去完成，为了已经属于别人的你，也为了父亲买给我的车。

　　突然我听见身后数排有女孩子轻轻地叫了一声，不一会几位医护人员就匆匆走了进来，他

　　们抬着那名女生从我身边经过，空气中飘过阵阵浓浓的清凉油味，从男人胳膊间耷拉下来的无力的手上，握着一只Kitty猫的圆珠笔，它的闪过刺激了我的神经，我是否也会像她一样在18岁最后的一场考试中被重重地击倒呢？

　　“你想知道这些题目的答案吗？那么你就专心地把它们解出来吧!”他的话在我耳边响起，打断了我的伤感，那一刻我突然很想知道，青春的答案是否就藏在这些数学题的后面？于是我努力收回那被打乱的思绪，对自己说：我还没有倒下，我还在高考，高考之后我就19岁了，19岁以后的生活，有没有他也许并没有关系，我可以一个人开着POLO车，像风一样地追上我丢失在18岁的所有青春年华。

　　18岁的童话 白雪公主和7个小矮人

　　文/蔷薇

　　一位女生在随笔中写道：

　　“让7个小矮人无可就药地爱上我，然后把爱留给最后的白马王子……”

　　女生的招友启事

　　“你喜欢摇滚乐吗？你喜欢漫画吗？如果喜欢，那么恭喜你，你有可能成为一个可爱女孩的BF(boy friend即男朋友)。”这是一个自称是成都某中学的18岁高中女生的“招友启事”，它就张贴在成都电大男生公寓的告示牌和楼道内。女孩对该启事特别说明，征男友的目的仅仅是“不想错过早恋机会”，并拒绝抱有游戏心态的人。

　　下课后，该校的男生才发现了这则奇怪的启事，人越围越多，大家议论纷纷，有的男生当场用手机或笔记下女孩的联系方式，还有的掏出手机按照启事上的电话号码发起了短信。其它公寓的不少男生也慕名前来围观，记下女孩的联系方式。这则报道见于成都的一份著名的报纸，采访此事的记者并没有找到这位18岁的高中女性，理由是她拒绝接受采访。

　　18岁青春散场

　　由于曾做过高中老师，对18岁这个特别敏感的时期，我也算略有接触。其实谁没有自己的18岁呢？至今还记得年轻时伊能静唱过的一首歌《18岁青春散场》：“应该要往哪里走/找到一个地方属于我/不需要勉强虚伪/心像风一样自由/告别青涩和无知/不希望自己变得太成熟/成人的谎言太多/梦也渐渐被现实夺走。”

　　那会儿的伊能静还是个小女孩，梳着卷卷的头发，在脑后扎一个大红色的蝴蝶结，穿着华丽繁琐的公主裙，和那时我们一样，一脸懵懂。也许每个时代的18岁都是不一样的，至少在我18岁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网恋，更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恋爱。然而相同的是那种渴望出走，渴望爱情的心情。就像张信哲的那首歌，我们也希望“爱如潮水，将你我包围”。一位高三学生的家长向我抱怨，女儿在网吧竟然彻夜不归，还有陌生的男孩往家打电话。当我将此事询问她时，她却毫无愧色地说，“在网上她至少有7个恋人，而且都已经在现实中约会过。”

　　作为老师，也作为从18岁走过的女人，我很想告诉她什么才是真爱，可真爱是什么呢？我们已经把太多的有用、没用的知识灌输给这些才刚刚盛开的美丽心灵，可她们更多需要的却是，亲身去体验没有被写入课本的爱情。大家都注意到现在高三的女生，越来越会打扮，有一次我无意地告诉一位女生：“一个女人会不会打扮并不在于她有了多少化妆品，并不在于她衣服有多漂亮，而是知道如何让男人觉得自己是美的，那是一种对女人最重要的经验。”

　　于是她告诉我，所以她想认识很多大一点的男生，而学校永远不可能给她这个机会。的确，这里是学校，而高三的生活也不那么轻松，在烦重的学习和升学压力之下，爱情很多时候成了女生唯一的精神避难所。

　　公主手中的毒苹果

　　把征友启事贴到大学生寝室，作为她们的老师我完全可以想象。我只是惊叹于网络，它为女生打开心灵世界，提供了一个“过于方便”的窗口。方便到你根本无法控制，无论是悲剧、喜剧还是闹剧，爱情的形式都因为过于简单，而变得缺少了真实的分量。

　　一位女生在随笔中写道：“让7个小矮人无可就药地爱上我，然后把爱留给最后的白马王子。”我真不知道，她所谓的爱是一个美丽的童话，还是一个可笑的游戏？而网恋不正是这些18岁的公主们手中的毒苹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