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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年华里没有故事的女孩

http://y.sina.com.cn 2003年12月11日 17:52 《青年文学·下半月版》

  我的世界没有故事。只是一个小女孩平平淡淡的生活和成长。不幸的是,有一段时间,这个女孩习惯了荣耀,分数带来的荣耀。

  那段时间,是连空气都清香,连乌云都灿烂的日子。现在想来,无非是点缀在树枝间的阳光,是冬日里偶尔飞过天空的一队群雁,可在当时,却是我明媚的惟一理由。哦,还有杨的微笑。

  杨是我的班主任,好娇小的一个人,让我总想伸出臂膀保护她。每次看到她,总是有种“她在丛中笑”的意味。

  后来啊,让我想想。或者说是恃才傲物吧,说是骄傲也可,总之,我摔了下来,好惨。那时的我像个愤青一样爱抱怨,从来不屑看一看卷子上的鲜红。那是初二下半学期的事了。流过泪,失过眠,听过杨的劝,可惜的是我并未悔悟,依旧浑浑噩噩地来到了初三。初三的开始,大家都不一样了,只有我还在品味着我们班往日的种种依恋情结里,还在傻呵呵的张罗着一些自以为很有意义的琐事……于是,我的成绩自然而然的再度down到谷底。呵呵。

  这回我才真正感觉到班里的不一样。就好像大头说的那句话——“乔晓萌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原来初三就像武林一般,高手过招,丝毫不能松弛。好在,杨并没有责怪,依旧微笑,对我说:“不是你不行,是别人太厉害了。你就告诉他们,这算什么!中考再看!”对,中考再看。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我要发奋图强了。其实却一直在习惯,自己的时代过去的滋味。

  直到那时,我才真正的为目标而奋斗。因为,杨要离开,一个月。一个月后,期终考试。

  我开始恍惚,明白自己一直在追寻什么。

  目标是什么?我在追寻什么?其实好好学习的目的不一定是为了名次和分数。还有梦。现在的一切都是为那个梦做准备,现在的努力只是为了今后不再苦吟“我的蓝色理想在哪里”而已,只有自己的努力才会带给自己作为一个个体生命的成功。即使折断翅膀,我也要飞翔。为了梦而做出的努力,我为自己感动。

  杨离开的那天下午,数学测验。——就是杨代的那门课呀!我混混沌沌,身上一阵一阵的出冷汗。怎么也求证不出那相似三角形。我在最后一秒低下了头。我还是算比较骄傲的一个人。后来我决定,只允许自己放肆的悲伤一个下午。掏出本子,写了篇不知所云的日记。

  然后的生活:乘着公交车上学、放学,生活于是就简单了起来。只不过,杨不在的时候感觉自己对班里有些责任,打扫卫生,在每周的总结会上给在大家鼓鼓劲。

  忽然发现,一心好好学习也并不是件难事。我开始每天晚上十一点睡觉,开始在大课间的时候背背单词,读读政治。身后同窗好友的声音渐渐听不到了,反正聊得也是琐碎。学习快步走路,将每天安排得很紧凑,很busy。我陶醉在自己的努力之中,在每天睡前的时候想想杨,瞳孔中放出期待的光,微笑,为自己喝彩。

  可还是有大小测验,还是有分数,努力终究和分数不成正比,每次都像打了一折。尤其是物理。

  物理是让我抱着满篇错题的练习默默流泪的一门学科。那是很深的夜了吧,困意不断袭来,我看着似乎头头是道的讲解,费力地瞪着无神的双眼,心却在不停地下沉。然后做练习,硬着头皮做,小心翼翼四做,拿着草稿纸写着繁琐的步骤,不敢跳步。然而对答案的时候我却总以为自己翻错了页码。呵,其实还好了,再做一遍,便不知自己上次为什么会错。然而在心里还是没底,还是很受打击,一天的努力便融化在夜里的失败中。这时候,杨的笑貌便很清晰地浮现出来,屈指盘算着她归来的日期,在心底留一抹微笑,安心的睡下。

  总是有不如意的分数下来,总是遛着墙根回家,我却坦然了。我毕竟在努力。

  那一段时间,班里很乱。很多人逃学,不交作业。每次考试有一半的人不及格。各科老师在上课前都会讲一通语重心长的话,然而无用。身为学习委员,我尽力把握,大头作为班长竭力地维护,却总是不如我们所想。没有杨的班,很混乱。就像风浪中倾斜的船,我拉着桅杆,大头抓着帆,很多同学都尽力抗争着风暴,然而倾斜的船却愈摇愈烈。大头说了几次不想当班长,我告诉他这是他的责任。然后在嘈杂的班中沉默。我每天都不愿迈进这个班,不愿相信这就是年级的老大班。然而无法。

  后来我便有不来学校的理由了,尽管我不想。

  上物理竞赛辅导课的时候,我突然感到不对劲,头昏昏沉沉,身上渐渐变冷,我开始不住的打寒颤,以至于最后我的身体都麻了起来。小白老师在上面兴高采烈地讲着,我低着头,想使自己好转起来。心中不住默念:不能感冒,这个时候不能感冒,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这个时候不能感冒。同桌用惊诧的眼神望着我:“没事?脸色都青了。”“没事,我没事。”我疯狂地摇着头。然而当我头重脚轻地挨到家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我在最关键的时候,病了。可是,我还有那么多计划没做完……其实,距期末考试还有两个星期。

  接下来的生活便是家、医院。我用恳求的眼光看着医生,不要让我输液,我输不起时间。我在家里大发脾气,我恨自己,让作过的美梦飞散了。在心中我已承认了这个现实,这次怕是考不好了,因为时间的不充足。然而却不甘心,不甘心再一次让人说“乔晓萌的时代回不来了。”;不甘心所有的努力都化成了泡沫;不甘心……尤其是当杨的笑貌不自觉地浮现在脑海里的时候。

  我在家从早睡到晚,从晚睡到早,第一次领略到颓唐的滋味。脑子里做梦,似乎是一个复出的武林高手在比武大赛前负重伤。我的心中一片空旷。给我送试卷的同桌告诉我,马老师批评我们班——由于流感,不去上课的人很多。马老师说,她们班感冒的学生还一瘸一拐地去上学。还有代数学课的老师那句“三十三个不及格。”我似乎看见自己头上升起的“!”号,突然决定再拼一把,为了我们班,为了杨,为了自己。

  我往肚子里灌最苦的药,勉强吃着味如嚼蜡的饭菜。稍好一点的我踏入教室的那一刻,感受到的是快乐。尽管在这里我会生气,会操心。只要我在,与我们班同在,就没有问题。“当我们团结,nothing could stand in our way.”

  我开始疯狂的赶复习进度。一本厚厚的书,一章一百道典型试题,我用一个厚厚的本子做。问老妈:“我到考试之前能做完这个本子吗?”老妈说能。但我最终没有做完那个本子,现在还在当练习本用,看着前面的努力,回忆那些充实的日子,很有成就感。这是后话。那天,算是傍晚,远在北京的杨给我打来电话。虽然知道这不是我一人的优待,却还是蛮开心。“复习的怎么样?”杨独有的明亮的声音。那一刻,仿佛渐黑的夜里忽地升起几颗明亮的星。“还行。”我惯用的话语。听着杨的声音流畅的传入耳膜,便觉得自己的努力还太少,还不够。夜的风轻轻的吹了起来,我抬头,思考;低头,做题。

  终于到了考试的时候。

  考前碰到昔日的好友,照例用《小橘灯》中讲述的方式互相鼓励。那个时候,我们都不知道结果。天空有些阴郁的隔着阳光,我闭上眼睛,拿起粗粗的显得稳重的钢笔,在卷子上写道:初三(一)班,便开始答题。

  连续考六门课实在很累,数学排在第三。考完数学和大家对答案,心里很踏实。呼啦,呼啦。考完了,杨便也回来了。

  考完最后一门那天,杨其实已经回到了这座城市。那天下午有些温暖,在记忆里。好像做梦一般,虽然新年仅仅过去了几天,可那些为期考苦战的夜晚却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在记忆中只剩下黑夜里明亮刺眼的灯光。明天杨就会来到学校,来到班里,照列会亲切地说一句“孩子们。”

  那天晚上我打游戏,躺在床上,疯狂的失眠。第二天早早去学校,打扫卫生。正在摆桌子的我忽地听见杨就在办公室的消息,一阵狂奔。杨就要来班里。杨出现在我面前。杨没有变。周围一下明朗了起来,就像黎明的曙光冲破黑暗一样,就像一束阳光透过浓密的乌云射了出来。突然间感觉似乎杨并没有离开过,似乎昨天杨就在这里。杨在微笑。我在傻笑。呵呵,呵呵,呵呵呵……

  生活再度明媚、灿烂,而且充实。补习课课程表上“语语数数外”几个字显得那么可爱,分数已经不重要了,试卷对于下一次只是经验的积累。

  同学带来消息,数学120。她重复一遍,对着我睁大的眼睛说:“真的,我亲眼看见的。杨老师拿着你的卷子。”

  结局就是:数学120,其他一般。不过,班里的第一是没有问题了。

  友说:“第一又回来了不是?”我笑,相对圆满的结局。满屏的花朵啊,快。(文/乔晓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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