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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秋生专访:《无间道》是个奇迹

http://y.sina.com.cn 2003年12月9日 12:49 新浪娱乐

  新浪娱乐讯:12月8日,万众瞩目的《无间道Ⅲ:终极无间》将在人民大会堂举行首映仪式。新浪娱乐图文报道了媒体见面会。以下为主演黄秋生访谈:

  记者:你好,这部电影里,你身为影帝,和六位一起把电影打造完成,你和另外五位影帝合作,感受是什么?

  黄秋生:里面只是和梁朝伟、黎明比较多,其他都没有,曾志伟都没有碰面,陈道明只是一场群戏,只有一个眼神的交流。

  记者:接触多了梁朝伟,现在能不能回想一下,当时和他在戏里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黄秋生:他是非常聪明的,他把之前的角色都丢掉了,演的时候,好象在重新演一个角色一样,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

  记者:黎明呢?

  黄秋生:因为他只是第三集里面出现,我跟他只有两场戏,里面也不是有很多的事情发生,所以不可以这样评论。

  记者:不是说评论,只是描述一下,你当时接触他的感受是什么样的?

  黄秋生:没有特别的感受,很好啊。

  记者:一直都说《无间道》是香港电影的救世主,除了拯救市场之外,还有一些具体的表现吗?

  黄秋生:这是一个很难得的电影,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我觉得真的是一个奇迹。不可以想象,这个电影可以拍三集,一集都想象不到,何况三集。

  记者:是从哪个角度考虑的不可想象?

  黄秋生:演员、剧本、制作,还有现在的宣传,还有引起的关注,引起观众的好奇,各方面都是,这是香港电影学习的一个蓝本。

  记者:香港电影当中,它到底起了什么作用?

  黄秋生:我希望是起到学习的作用,可是根本不会有人学习到什么。

  记者:为什么?

  黄秋生:因为笨。有人以为好的剧本就可以了,说这个剧本好,给我写一个好的剧本就可以了。这在电影工业里面不可能。

  记者:除此之外还需要什么东西?

  黄秋生:首先要有演员的配合,要有老板的投资,人家说不是一个投资老板,是个电影大亨,要有这个本事,有这个眼光,你才可以投资那么大,要剧本,还要导演,怎么样导这个戏,还有其他的配合,还有宣传,这很重要,非常重要,这是一个商业的需要。一个电影已经不再是一个电影,你看产品那么多,手表啊什么其他的这么多,啤酒、商品,电影本身已经不再是一个电影那么简单。一个整体的包装,一个产品,整体的产品,不是一个电影。

  记者:带动了一个更大的市场,是这样的吗?

  黄秋生:对,一个整体的市场,这样才可以拍一个大的电影。

  记者:当这个电影结束以后,香港电影我们还能期待什么?三部《无间道》都已经拍完了。

  黄秋生:期待其他的电影可以学到什么再拍啊。

  记者:还可以创造奇迹吗?

  黄秋生:怎么不可能?

  记者:有人说《无间道2》没有《无间道1》精彩,你怎么看?

  黄秋生:我不知道他们讲的哪方面,什么不精彩?我自己来讲,我觉得《无间道2》比《1》精彩。

  记者:为什么?

  黄秋生:人和人之间的戏剧性和张力比较大。

  记者:《无间道1》的时候,你和梁朝伟和刘德华都有很多的对手戏,他们两个都入围了金马奖,你感觉谁的机会比较大?

  黄秋生:我的感觉,两个都有机会,我不知道谁比较大,看角度怎么样。有些是梁朝伟的影迷,有些是刘德华的影迷,如果你是影迷的角度,就这样看,如果演戏的角度,要看你喜欢怎么样的演技了。

  记者:你演了这么多的电影,给大家的印象当中,你的反面角色塑造得特别多,有没有意识到这个?

  黄秋生:什么叫反面啊?他们给我一个反面的角色,我就把他演成反面了,就这样简单。

  记者:您可以说是一个高产演员,演了很多很多的戏,但是很多都是配角,你有没有过失落感?

  黄秋生:有啊,当然有啊。那又怎么样?

  记者:想让您谈一谈。

  黄秋生:那没办法,不是说,看门口的,看了十几年门口了,有没有想过做老板?有啊,怎么样做呢?没有办法。小职员就是一个小职员,没有办法变老板。有机会派你,演好就好了。

  记者:你觉得机会对你来说是不是很不公平?

  黄秋生:没有什么公平与不公平的,比如说刘德华有今天,我经常说,如果他的工作量给我的话,我一天都受不了,我就发疯了,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是看选择怎么样,我是一个比较懒的人。

  记者:你的一张音乐专辑的名字就叫神棍,用这个词形容你准确吗?

  黄秋生:我不是搞音乐的,那不是神棍是什么?

  记者:这个是怎么解释的?

  黄秋生:神棍就是骗子。

  记者:指的是哪个方面?

  黄秋生:音乐方面啦,我电影方面你觉得是神棍吗?

  记者:剧本上是不是有所取舍?好象你接戏没有以前那么多了。

  黄秋生:也有选择,也有机会,也有运气不太好,所以就失业了。

  记者:怎么运气不太好?

  黄秋生:有时候来的剧本根本不能接啊,以前可能做一个演员,现在有点像明星了,你是公司的财产,你接戏会影响以后人家对你的看法。在我自己来讲,我也想接一些比较好的电影,以前是没有办法,他给你这个角色,你不演的话就没有其他的机会,反正我要生活,我不吃我家里人也要吃,所以没有办法。

  记者:而现在更多的是一个整体形象的包装?

  黄秋生:也有包装,也有品牌,当然有品牌,可是也要演戏,我的品牌是演戏,把戏演好才有品牌,角色不好就没有品牌了。

  记者:你觉得演员演戏比较重要的需要注意哪些东西?

  黄秋生:好象电影一样,你要把一个好的电影拍好,然后包装,像产品一样,需要包装。

  记者:《无间道2》里,你演的角色和六家另这个角色暧昧关系是怎样的?

  黄秋生:男的看完之后有另外一个想象,女的看完之后有另外一个想象,我拍完就知道有这样的结果。

  记者:之前看您的很多角色,都采取比较控制的状态,你演的那个角色,嚎啕大哭,三部无间道的处理当中,你对自己有什么要求?

  黄秋生:第一集我根本没有想过要演的,因为我看剧本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可演的地方,到现场,对手不同的时候,关系就不同了,每个人演每一个角色,不同的演员,会把它变成不同的性格,你这个性格跟他的性格配合一起,就会产生一个滑雪作用,变成另外一种东西。后来出来看的时候就蛮好的。第二集的话,第一集解释一下,丰富的人物空间就有了,剧本有了,真的去演这个角色,把它整体的角色弄出来了。第三集又回到比第一集更小的空间,我去配音的时候,我一看,觉得自己演得最好的是第三几,因为是无中生有。一个演员,只有坐在那里,什么都没有给你,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可是你从他坐在那里的样子,那个感觉,可以看见他的历史,看见他的过去,看见他在想什么,这个很重要,我觉得第三集里我把这个地方演出来了。

  记者:你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自己像革命性了。

  黄秋生:这部戏之后了,是你有没有机会变成一个明星,一个演员首先要做成一个演员。

  记者:刚才说《无间道》是香港电影的一个奇迹,很难讲会不会有这个奇迹。

  黄秋生:我肯定将来会有。

  记者:刚才说之所以成功有投资的原因,欧剧本的原因等等,事实上《无间道》第一集的投资并不很高啊。

  黄秋生:并不很高?演员费已经够高了。

  记者:负责这部影片宣传的央杨小姐以前也是记者,她说之前对您有一种采访,火花四溅,您也演过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真实的状况下,您是怎样的人?

  黄秋生:什么都有,看什么情况,比较复杂。

  记者:无间道两部电影当中,你接触两个内地的演员,一个是吴军,一个是陈道明,你回想一下,这两个有什么差别?

  黄秋生:一个喝酒比较多,陈道明不喝酒。

  记者:《无间道2》里救火那场戏是最煽情的,说把整个格调和风格破坏掉了。

  黄秋生:煽情是剧本本身有的。

  记者:表演呢?

  黄秋生:表演是表演得很烂的,到大陆来你们都可以看见了,在香港他们都觉得那场戏演得很好。

  记者:你说不同的人看会有不同的评价,作为您来说,你更喜欢谁的演技?

  黄秋生:没有更欣赏的,如果你是一个持平的态度,不是说喜欢不喜欢,如果你喜欢不喜欢,谁都可以演得好了,随便找一个临时演员,都可以说我喜欢,为什么喜欢?我就是喜欢,他就没有评论的价值。我跟刘德华的沟通比较多,梁朝伟我跟他没有去研究过,只是大家演就演了,很过瘾。黎明比较冷,也有另外一种味道,有一个距离,距离是很适合那个角色的对立状态。

  记者:有了距离就会入戏比较慢。有一些报道说黎明入戏比较慢,还有人说看完样片之后,觉得他演的这个人物不像有很多火花的感觉,说他比较适合演比较木讷朴实的角色。

  黄秋生:没有这种感觉啊?

  记者:《无间道》第一集没有在内地公映,第二集大陆比香港晚了一个月,第三集首映在中国,你怎么看待这个变化?

  黄秋生:因为大陆的翻版比较多啊。

  记者:你和曾志伟是唯一贯穿三部戏的,你怎么看曾志伟第三部里的表现?

  黄秋生:我第三部没有看过,跟他没有碰面过,所以都不知道。

  记者:你觉得今年金马奖励会不会再得奖?

  黄秋生:当然希望得奖了,可是很难讲,通常好象是你得奖,到最后就让你失望,他们就专拍你们的表情。

  黄秋生:这都是跟风了,明天拍一部古装片大收,他们又拍古装了。

  记者:这种跟风是属于比较笨的行为吗?

  黄秋生:也有一些人会这样,当然不会说我要求整体性,香港电影里每一个人都是大师,没有这个可能,比例上面是不成比例的。50:50都没有,80%都不知道他们搞什么。

  记者:《无间道》这部电影的意义是什么?讲的是什么道理?

  黄秋生:你看出什么道理就是什么道理。

  记者:你自己的道理呢?

  黄秋生:我的道理就是成功就是了。我比较喜欢一些比较怪的电影,所以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感觉。

  记者:如果你是导演,你会怎么导演《无间道3》的结局?

  黄秋生:我不是导演,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导演,我讲都不会讲。

  记者:您这么多年演艺生涯,有没有对您影响比较大的事情吗?

  黄秋生:就是拍这个戏了。

  记者:怎么说?

  黄秋生:以前只是一个演员,拍完之后有一点像明星了,突然人家觉得黄秋生不变态了,好象很多女生都喜欢你了,世界就是这样奇怪。

  记者:这个转变可能是经过了很长时间的困惑吧?拍戏之间有没有困惑期?

  黄秋生:有,有想过要不要放弃,不要再演戏了,弄弄头发,卖卖衣服就好了。变成一个模特。

  记者:怎么走出这个困惑期的?

  黄秋生:就是坚持、奉献、热情,保持这个信念,有机会的时候时候,比较红的时候再想,首先把自己的戏演好,把工作做好。

  记者:你觉得生活当中是特别认真的吗?刚才您说您是很懒的人。能说出一些具体的表现吗?

  黄秋生:做艺术的都是懒人。艺术都是一些无聊的东西,都是懒人做的。

  记者:您在无间道里,人是很刻板的,您在生活当中是什么样的?

  黄秋生:我不觉得,我觉得他是很成熟的。其实在香港,很多男人都是,你在外面找,香港男人很奇怪的,40多人都是跳啊跳的,很无聊很幼稚,外国人十几岁都穿着西装,很成熟持重,很有礼貌,学习男人应该有的态度,在香港,我看到40多岁的男人都很幼稚,应该演一个男人的角色,证明很多女生都喜欢男人。

  记者:您觉得这符合你的性格吗?

  黄秋生:这是我一直追求的性格,其实我是成熟比较慢的。

  记者:为什么?

  黄秋生:成长是很很长的过程,要解释的话可能要找一个心理专家来解释了。

  记者:你认为一个演员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黄秋生:是一个技巧,是一个道,就是虚无。

  记者:你觉得离这个境界还有多远?

  黄秋生:太远了,我现在还是有机可循,也可以看见一些创造的痕迹,到最后,他坐在那里,你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那戏就成了,这是最高的境界。

  记者:经常夸自己的演技好。

  黄秋生:演技好和最高境界是另外一回事,跟谁比好不好,我跟马龙白蓝度比?我跟余文乐比当然是好了。

  记者:真的没有希望成为马龙白蓝度吗?

  黄秋生:有,你看他快死了,可能我到了七十多岁的时候,也要死了。

  记者:您刚才说要追求一种成熟的感觉,在您成长的过程当中,哪些人对你的影响比较大?

  黄秋生:当然很多人对我的影响都很大,我们的老师对我的影响比较大,我妈对我的影响大。

  记者:你拍戏的时候,会忽略很多家人的感受,你要工作,就不会有更多的时间照顾家,去陪伴他们。

  黄秋生:其实我是一个没有什么责任感的人,我不知道怎么样照顾家庭,我只会演戏。

  记者:那您对家庭的责任和义务,通过什么方式呢?

  黄秋生: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出现。

  记者:比如说呢?

  黄秋生:比如说有谁生日,需要我,我就参加。这事很奇怪,前几天我老婆说我忘记了我儿子的生日,我跟助理说又被老婆骂了,他说你连自己的生日都忘记了,没有人相信嘛,哪有人这样的?有人说圣诞节怎么过,我不过节的,我小时候,我去的寄读学校,我希望每一个节日我都忘记,过节人家回家,我就留在学校,我过什么节?我每天都是一样。今天是几号,星期几我都忘记,因为我的职业是这样,星期天大家休息的时候我还在开工,平常星期一、星期二我可能就休息,对我有什么意义啊?时间、空间,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节日对我也没有什么意义,我就是这样。

  记者:你成长的这个背景,对您今天演戏的风格会不会有很大的影响?

  黄秋生:当然有,艺术就是生命,演戏就是关于人本身,就是关于你自己,没有生活,没有生命,就没有演戏。

  记者:最早您在高产的那一阶段,塑造的那一系列形象是不是跟那时候也有关系?

  黄秋生:是一个试验期,那时候有一段时期是很矛盾的,后来我看一本书,关于一个大陆的艺术家,跳舞的,文革的时候很多不许跳芭蕾舞,只许跳样板戏,他去跳,人家问为什么,他说十年不跳的话,我的脚就坏掉了,不跳芭蕾舞,去种田,十年之后就不能跳了,每天我就在练习,我不是在演出,我就一样,我演烂戏的时候,我就是练习,今天练习放松,后天练习交流,后天练习角色的形态,后天我练习模仿,我管你什么戏,反正都是烂戏。很大的空间给你。所以我碰见很多很多奇奇怪怪的人物,也有一些很有天分的演员,一些很怪的导演,有些是疯狂的,有些是神经病的,什么都有。有一些导演,我还到现场读电影技术给他听,读完之后,你明白吗?他说我有画面了,我说谁没有画面啊?把我的汽车围着,摄影机放在前面,开车。我说现在我开车撞死你啊?这样都有啊。叫我听电话,试试看。我说你试什么?这样也要试啊?我已经试了二十年,为了你今天这个镜头,你快拍,有什么好试的?

  记者:您觉得对你演戏生涯的转折点是哪部戏?

  黄秋生:非常多。你是说艺术上面的转折点还是事业上的?事业上的是这部戏了。

  记者:艺术的呢?

  黄秋生:《野兽刑警》,《叉烧包》,你不一定喜欢哪个演出,我自己不喜欢,可是那肯定是艺术上面的转折。

  记者:您觉得是您个人风格?

  黄秋生:是你自己成长到某一种程度,你演出这种东西,就固定了,定型了,继续走下去。

  记者:那《枪火》呢?

  黄秋生:《枪火》那种想法是进步了。当然有点不一样,其实是很像的。其实那时候还是不稳定的,开始的时候,好象不太稳定,这个就很稳定。

  记者:您是否觉得您的演技比较成熟了呢?

  黄秋生:比以前成熟了,只可以这样说。

  记者:和您的目标呢?

  黄秋生:差很远了。

  记者:能不能说说你的目标是什么?

  黄秋生:有机会才会知道,没有机会没有剧本根本就不会知道。前两天我经常去跑步,我去跑山,我才可以知道我可以跑多远,平时练习的时候根本不知道。给你机会,跟对手演的时候,你才知道自己能走多远。

  记者:听说德国有一个食人恶魔……

  黄秋生:不是因为看了《人肉叉烧包》,才有吃人,是因为他喜欢吃人才看这个戏。

  记者:演这部戏的时候有没有谁?

  黄秋生:有,模仿我老婆的父亲。他打仗的时候煮人肉。我第一次演的时候,脑袋里就想到一个看门口的,坐在报纸后面看报纸,带一个老花镜。有一些黑眼眶,因为看门口,晚上没有时间睡,所以我觉得很恐怖。

  记者:他是一个黑社会还是杀人狂?

  黄秋生:谁啊?

  记者:你老婆的父亲。

  黄秋生:那时候还很小,没有吃,不煮人肉就要死,为了生存啊。你问打仗的军人,他们是不是变态?为什么你们杀人?打仗就是这样。

  记者:除了您塑造的这些形象,以及您现在无间道这种形象,您还今后还有没有打算做一些其他不同的尝试?

  黄秋生:我希望凡是刘德华拍过的角色我都可以再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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