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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曲:繁华街田的孤独守望者

http://y.sina.com.cn 2003年11月26日 14:17 《青年文学·下半月版》

  繁华街田

  牛津城中心,车水马龙的十字街头。

  每天下午,我路过这里的时候,夏阳都会准时殷情地奉上一捧最灿烂的日光。即使偶尔不经意地溅出几泼淅淅沥沥的甘露,也总是一霎儿便云消雨霁。

  阳光总能给人好的心情,不论何时何地。尽管城中心几乎所有的建筑都是一脸的饱经风霜,尽管老墙那斑驳惨淡的面容收凝了原本松弛的心,但太阳就像是一位极其出色的美容师,蘸上一抹柔柔的、淡淡的金辉,总能恰倒好处地为那些上了年纪的脸孔上一层和蔼、庄重而又不失活力的素妆。于是,古老心又能重新欢腾奔跃起来。

  有些饱经了几个世纪沧桑的古老躯壳中,奔流着的却是无比新鲜的血液,新鲜得就像是人的心脏在一秒钟前刚刚泵出的一般:“后街男孩”同“阿迪达斯”,“摩托罗拉”与“奔4芯片”,充盈着新鲜与狂乐。古老的街道上,已不见古老的四轮马车,咯吱作响地在石板路上碾出岁月的痕,也不见当年喘着粗气、扯着破锣嗓子欢唱的三条腿的Benz。只有群群光彩照人的宝马、法拉利,如脱缰一般,欢快地撒开蹄子驰骋着,呼啸而过,得意洋洋。

  这一亩小小的街田,凝聚了全牛津的繁华:阳光、历史、财富、人气……虽然古老,却无时不刻地蒸腾出盎然的勃勃生机。

  灰色的记忆,孤独的心

  但是,这种熙攘繁华终究遮掩不住一分持守着的孤独。而至今执守这孤独的,是一座名字叫“卡法克斯”的钟楼,恰好伫立在这聚集了小城繁华的街心。

  早在一千一百年之前,卡法克斯塔楼就已经伫立在这个位置上了。而那时的牛津,还只是一座防御北欧海盗侵略的据点。当学院和教堂开始在这片土地上兴盛的时候,高塔便成了埃德蒙顿教堂的钟楼——据说连著名的伊丽沙白女皇还有那个掉了脑袋的查理一世都曾经来此做过祈祷。可以说,那是卡法克斯塔楼最兴盛的时期。承蒙帝王的垂青,教堂和塔楼一度风光无限,

  直到一百年前,埃德蒙顿教堂被强行拆毁,塔楼才开始了它的孤独。在埃德蒙顿的遗址上,人们贯通了整个牛津的交通。于是这里作为举世闻名的牛津市的城中心,逐渐兴盛起来,直至今日的风光无限;留下孤零零的卡法克斯塔楼,日复一日地默默忍受着那份难以随时间而磨灭的寂寞。

  身处牛津的半个月里,我几乎每天下午都会来到这座卡法克斯塔楼旁,凝立片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这座孤独的塔楼所吸引,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无端地感觉到塔楼的孤独,只是觉得这一切似乎在冥冥之中就被安排好了。

  是已化为齑尘的埃德蒙顿教堂在冥冥中呼唤我吗?可我的眼前已无任何痕迹,能让我来凭吊和缅怀那座不幸被毁的教堂。百年前的教堂,早已化作灰飞烟灭,即使是不灭的魂灵,恐怕也只能弥散在空气中,无奈地望着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望着接踵磨肩的人山人海,无奈地一声长叹,感慨世间的沧海桑田。

  而此时此刻,我又一次像往常一样凝神地伫立在塔楼的身旁,就像是赴一个不见不散的死约会一样。

  眼前,实实在在的,只有那座孤独的卡法克斯塔楼。塔楼实际上是一座高大的建筑——千年之前,它可几乎是牛津要塞的第一制高点。可是现在看来,塔楼在城中心却毫不显得鹤立鸡群。那斑驳的砖墙,墙面的灰黄色和砖块磨钝了的棱角,几乎同周邻建筑浑然一体。灿烂的金光镀上来,倒也显得熠熠生辉,可是不知何故,这生辉的灿烂,依然无法让我卸下心中的凝重。这份沉重仿佛开启了我心中的一本灰色的记忆。那是在我内心最深处尘封了许多年的记忆。我焦急地一页一页翻动着,可是记忆之中只有无尽的灰色和苍白的茫然,除了孤独寂寞其余一无所有。

  可就是这本灰色的记忆,让我隐约读出了塔楼的孤独与无奈。虽然古城中有许多如卡法克斯塔楼一般古老的建筑,可是他们却根本无法同塔楼沟通——因为他们不懂塔楼心灵的语言。只有埃德蒙顿教堂真正的与塔楼心有灵犀,可这唯一的知音已经不复存在。我也不懂,只是能这样无端地感受到些什么。

  快乐的精灵,变调的歌

  其实除了灰色,塔楼毕竟也还有一些鲜艳的色彩。那是两个人形的小钟摆。圆形的钟面就嵌在塔楼朝南的外墙上。他们顶着滑稽的高耸的小尖帽,披着与瘦小身形不太相称的肥大外袍,蹬着长筒靴子,其中一人手捧铃铛,而另一人手执小锤。它们装束是极其鲜艳的:尖帽和靴子都是热辣辣的火红色,袍子则是蓝艳艳的,艳得能滴出油蜡来;铃铛和小锤金光闪闪,夺目非常。所有的颜色都是那么的鲜艳浓重,施抹在塔楼小小的局部,醒目却丝毫不觉突兀,让我在灰色的积郁中,多少读出了些精灵的欢快。

  塔楼是寂寞的,然而,也不全是无声的。每隔一刻钟,小人们便热热闹闹地相互敲打一阵手中的金器,演奏得煞有介事。仔细辩听曲调,隐约是日本学堂收课时奏得“放学歌”(我自己命的名,就是很多钟楼每到整点敲的那种)。只是小人们的演奏从第一个音符一直“五音不全”到了最后一个音符,乍听之下还能蒙混过关,可一经细细推敲便登时露出马脚。虽说有些别扭,却极富有幽默,毕竟能做到彻头彻尾地走调,也是极为罕见的。

  滑稽小人的滑稽表演,着实可笑。我几次想畅怀将笑声倾吐,然而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的捧腹。

  我实在是笑不出来。

  就像是凭空出现了一堵被施了魔法的墙,将我和塔楼与外世彻底隔绝。外界的浮生百态被滤去了声波,就像是无言的彩色话剧,映射在无形的却如幕布一般的屏障上;墙内,我只与塔楼默默相对,任思绪在神经上飞奔,无声;墙外,世界正兀自行云流水般的运转,一瞬间便有无数花开花谢,亦无声。

  我不知这无声的死寂何时才能终结。

  突然,面前微风拂来,顿觉一阵由衷的心旷神怡。屏障消失了,麻木的听觉也被激活了。因为就在这个时候,小人们又奏出了变调的歌。耳朵也顿时接收到了车马的喧哗,四周蓦地喧闹嘈杂了起来。

  我默默地聆听着,耳朵听到的,是小人们所奏的古怪的音乐;而心灵所听到的,是一曲圣洁的赞歌。

  风信鸡

  风逐渐扬起。我的眼睛摸索着风飘忽的足迹,终于发现,钟楼顶上还栖着一只金色的风信鸡。虽是死物,却能随风而动,这多少也给孤寂的塔楼增添了一些活力。伫立街心抬头仰望,那只不过是一个模糊的小点罢了,只是金灿灿的,一半是因为金属的外衣,一半是因为灿烂的阳光。尽管无法亲见,但我可以想象,此时,在寒冷的高空,风信鸡瘦弱的身躯正痛苦地瑟缩着。它用只剩下一半的单薄如纸的身体,努力地抗争着,却只能身不由己地随风飘忽不定。

  这些全都是上帝的安排。抗争似乎只是徒劳一场。

  风信鸡是从正面被整齐地一剖为二,按照欧洲童话的说法,这是因为幼年狂妄,而被暴怒的上帝用雷劈的。上帝的惩罚不止如此。小鸡还被人用尖针穿过单薄的身体,安放在屋顶,用它那尖锐的喙为人们指引风向。

  风信鸡在国外建筑中是极其平常的装饰。况且我所知的只是童话而已,在怜悯风信鸡的同时,我并不能无端的指责上帝的残暴。我只是感觉到了一丝很微妙的意味:风信鸡遭“天谴”,却因此永世长存,恐怕能一直延续到人类历史的终结;而当初发明风信鸡的智者,他的名字却被万能的上帝所取代,而他本人也早就在泥土中化为腐朽。这实在是精妙的平衡!

  除此之外,我也说不出这风信鸡到底包容着什么深刻的孕意;只是在如此环境中,就连这么一只小小的风信鸡,也显得格外的意义非凡。

  繁华街田的孤独守望者

  我忽然觉得,卡法克斯塔楼所表露出的情感,并不全是灰白迷茫的孤独。至少在它的心中,还是存有一些希望的。

  当然,我不可能明白小人和他们的音乐还有那风信鸡,究竟寄托了塔楼什么样的希望。可是我确信,那一定是一种在绝境中盼望黎明曙光的希望、是一种在孤独中等待知音的期盼。

  卡法克斯塔楼就这样矗立在牛津城最繁华的市中心。它无视整个市中心、整座牛津城、乃至整个国家、整个世界的繁荣与快乐。它孤独地等待着、守望着。没有人知道塔楼究竟在守望着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它会把这份信念持守多久。但我知道,它一定会坚持直到生命的终结。

  塔楼总有一天会被毁灭的,或是在惊天巨响中轰然塌崩,或是被岁月的臼磨悄然碾作齑尘。但是,在此之前,塔楼一定会执守着这分孤独。

  我继续凝立沉思。耳畔几度人声鼎沸,又几度钟声大作,直到天边微微泛起红色的云霞。

  心中的结扣正绞缠如麻。

  可是,我该走了。

  真无奈,却只得轻叹一声,怅然离去,留下无数关于卡法克斯塔楼的沉思遐想,至今还时时让我回味。

  别了,繁华街田的孤独守望者!

  只听得晚风中又是一阵叮当叮当的无奈与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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