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这次比赛去了十几天，功课耽误了不少。我认为比赛很重要，文化课也不能

　　丢。我先把她落下的功课自学了一遍，把概念弄明白，再给她讲。每天她除了做当天的功课，还要补落下的。我们每天晚上都要学到11点以后才能睡觉。

　　1993年，甜甜被选到体工大队“冬训”，开始过集体生活，周末才能回家。体工大队离我们家很近，每天晚上我都要去看她，去的时候总会带上我自己做的麻团、饺子。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的运动量又大，我带的吃的都成了她和室友的夜宵，孩子们每次都把这些吃的消灭得干干净净。

　　和甜甜在一起待会儿我就走了，顺便把她换下的脏衣服带回来洗干净。那些沉甸甸的衣服让我知道了女儿每天训练有多辛苦，流了多少汗。甜甜大一点的时候，开始把她的脏衣服藏起来，不让我洗。她是心疼我，我知道。

　　甜甜在训练中必须不停地奔跑，鞋用得很费，一双运动鞋一个星期就磨得见底了，扔了太可惜，石秀凤拿到修鞋的摊上换一层底，还可以接着穿。一双鞋反复修了五六次后才扔掉。石秀凤成了修鞋摊的常客。

　　甜甜的训练很苦，夏天在烈日下面一个动作往往要做上百遍。教练总是谢绝家长参观，说：“你们看了会受不了的，还是不要看了。”

　　1996年，她转正了，成为一名真正的职业网球运动员。而这一年，我下岗了。

　　这一次我坦然接受了这个现实。况且事情并不是太糟糕，甜甜已经开始拿运动员的工资，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虽然一个月才400块钱，已经

　　足够她一个人用。每次发了工资她都全部交给我，我拿出一部分给她零花，她只要50块钱，说队里管饭，用不了那么多。

　　这一年石秀凤38岁。她开始出去找工作，很快她意识到想找到一个既适合自己又喜欢的工作很难，而生计的问题非常迫切，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得到工作的机会。她先后做了多种工作，整日在打工的路上奔波着。与此同时，甜甜渐渐长成了一个大姑娘，她的球艺日臻成熟，已经在全国性的比赛中拿到名次。1998年，甜甜进入国家青年队，来到了北京。石秀凤不得不面对和女儿的分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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