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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大学四年:中大的草坪又绿过了几茬

http://y.sina.com.cn 2005年08月31日 11:19 《新快报》

  文/董董

  1000个中大人心中有1000个中大,我的那个很灰暗。

  从水土皆佳的江南迁来,我还来不及树立远大的理想,就第一时间病倒了,那时踏上广州的土地还不到5小时,在狭小的铺位上,我和妈妈挤在一块儿,醒来是高烧和窗外的滂沱大雨———这场高烧也宣告了我不幸的大学生活正式开始。比如,撞落一本书的偶遇永远不会发生,多年后关于图书馆的美好遐想在一个名叫《大学自习室》的FLASH里被解构成一地笑牙;别栋男生送的感冒药绝对另有目的,哪怕他并非一个帅哥胚子;东-14阴湿的雨天让加长型的青春期更加黏腻,当时我不明白烦躁的情绪从何而来,总像张靓颖美眉一样紧皱眉头,娇好的脸蛋上挥不去一股郁闷之气,直到有一天能顺利对着窗下的野猫骂道“发春”!直到在一段段貌似健康的长跑里迎来晨昏。

  从既狰狞又美好的高中里解脱,我并不愿就此挥洒自由,反而拼命想延续某种规律的生活,到哪里都拿着一本书作认真研读状,即使在健美操房,当时发胖的问题一直困扰着女生,于是,我们在这里用一倍半的屁股占下更多面积,用来跳跃挪移。

  即使身形条件欠佳,我的爱情温度仍然高烧不退,种种幻觉一再袭来,萦绕在中国文学史纷乱的板书,萦绕在桔色灯光环抱的上铺。我梦想着能有一段爱情不偏不倚撞到自己心口上,广播台、文学社这些上流社团的富贵于我如浮云,我浑然不觉多数人已经开始了挥斥方遒的生涯,当当政客或者文学青年,所以好久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总有落落难合的心情。

  在我的情绪影响下,寝室的妹妹需要常回郴州的家看看,此举不是为了要帮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而是因为精神还未断奶,回家可以赐予她新的能量。在英语听力课的一个雨夜里,中大的牛蛙叫得一阵欢过一阵,路灯下飞蚁萦绕扑腾,她伤感地说:“我好想回家。”

  终于,在玩伴回家的日子里,一个有雷雨在酝酿的下午,一个人从课室外的墙角拐过来,穿一件白色的大衬衫,大得简直可以再容下一个我,虽然记忆有点夸张,但我仍记得走路时候它的呼呼生风。他的表情可以叫做飞扬,伴着他微卷的头发,留给我一个明晃晃的下午。于是,中山先生凝固了,小姐妹顿时化作鸡肋,只剩下东湖边半推半就的甜蜜,初夏骇人的牛蛙声也迅速演变成了求爱奏鸣曲。

  在沉迷于小世界的人眼里,现实的东西果然轻飘如缕缕青烟,面对评定奖学金时候的假恶丑,学二、学五饭堂里的菜虫,以及去米国还是英国的宏图,我心甘情愿地闭上眼睛,反而更为自己买不起一件漂亮衣服发愁。好事坏事都能传千里,我的一件200块的衬衣和班上的恋爱故事一样被好事者插上想象的翅膀,极尽渲染之能,让人恨不能帮她撰下《快嘴李翠莲记》。

  当武大的樱花开过四遍,中大的草坪也绿过了几茬,东湖边蛮荒的春情游戏还在继续,我们便离开了熊德龙活动中心门口的广场,那里曾收容无数中大人无家可归的爱情;管院的学生还是牛B得堪比光华管理学院;很少人会想回到哺育我们平民意识的下渡村,但说真的,那里也确实脏乱和草根……因着这些遗憾,直到现在,我还是喜欢哀悼那些和中秋的柚子皮一起剥落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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